皇后指着她逼问,“你原本安排的是谁?”
“霍文钧。”
皇后重重阖眼,她第一个想到的也是霍文钧那个纨绔子弟,她倏然睁开眼睛,眸中含着痛色,语气却冰冷,“自作孽不可活,你要设计害人却做得不干不净,把自己折了进去。”
“两个方法,一,按照你自己的计划,之后你就嫁给霍文钧。”
萧汐宁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母亲,拼命摇头,“我不要,不要嫁他。”
区区一个侯府次子,德行败坏,只怕都身体都已经被女人吊空了,她绝不要!
“那就第二个,母后找人帮你,之后灭口。”
萧汐宁绝望地抽噎着,身体的异样已经快让她支撑不住,思绪越来越迷离,她急促呼吸,“第二个。”
涣散无神的双眸逐渐里浮上阴狠,“我选第二个!”
只要灭了口,就不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
雾玥慢慢往自己的营帐走,回想起方才父皇和皇后的态度,虽然有了预料,却还是会难受,心里也闷闷的冒着一丝丝不敢声张的委屈。
雾玥深呼吸,趋散郁郁的思绪,谢鹜行还在昏迷着,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方才离开前,他似乎还起了烧。
雾玥顾不得再多愁善感,加紧步子回去。
山里夜风凌冽,雾玥只觉得脸颊都被吹得刺刺发痛,她闪身躲进帘帐内,将冷风隔绝在外头。
雾玥呼出口气,拿掌心捂着冰凉凉的脸,往床边看去。
谢鹜行半低着头,一只手撑着床正坐起,晕黄的烛光淡淡落在他带伤虚弱的身
() 体上。
听到动静他眼睫微抬,
带笑的视线凝向雾玥,
“公主。”
雾玥怔怔放下手,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扁起唇,“你醒了。”
一路来的慌张,无人可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涌了上来。
谢鹜行目光微动,“公主。”
话音还未落尽,雾玥已经朝他奔去,谢鹜行看着她一步三绊,眉心轻拧,“别跑。”
雾玥根本没听见,几步跑到他面前,像是训责,更像是诉委屈,“你可算醒了,我快吓坏了,你可知道。”
雾玥鼻子发酸的厉害,肩头随着抽噎一颤一抖。
谢鹜行撑在床侧的五指收紧,声音轻哑,“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公主。”
雾玥抽抽嗒嗒的摇头,带着哭腔的小嗓子里还有愤然,“是萧汐宁。”
她猜出是萧汐宁动了什么手脚,但她没有见过真的险恶,只能想到萧汐宁是想让她醉酒失态,好让她更令父皇不喜。
谢鹜行说得却是,“以后我不会再离开公主半步。”
“不会再让公主有危险。”
最后一句,谢鹜行说得尤其轻,雾玥本就听的不清晰,恰好夏荷端了药进来,她接过就要喂谢鹜行服药。
“快将药吃了。”雾玥对着药碗轻轻吹气,想起说:“方才你身上好烫,一定是起了烧。”
方才么,谢鹜行没说话。
雾玥抬手去探他的额头,谢鹜行想避开,望着她软腻的柔荑,迟迟没有动。
雾玥将掌心贴上他的额头,虽然不像之前那样烫,但也焦着手心。
谢鹜行一直看着她,直到软腻的触感离开自己,才低了低眼睫,黑眸深幽。
不敢碰,又碰不够。
雾玥坐在一旁的圆凳上,舀了药喂到谢鹜行嘴边,“还是有点烧,快喝了药睡一觉。”
“我自己来。”谢鹜行如此说着,抬起的却是伤臂。
“你快别动。”雾玥情急的制止他。
谢鹜行乖乖没有再动,雾玥检查过他的伤口没有流血,才放下心,抬起杏眸瞪了他一眼,凶着脸警告说:“张嘴。”
谢鹜行沉默吃下雾玥喂来的药,心中几番自省。
看来还是要克制。
给谢鹜行喂完药,雾玥紧绷了一夜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昏沉沉,浑身乏力。
她站起身去放药碗,身体却不住的发软往下沉。
谢鹜行脸色一变,站起身眼明手快的扶住她,雾玥只觉得眼花缭乱,脑袋晕晕的抵在他胸口,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这样会碰到他的伤口,忙不迭退开,“你快躺下。”
谢鹜行没动,“公主才是该休息了。”
雾玥摇头,她只是有点累,谢鹜行的伤势才不能,“我不累,陈太医说了,你的伤一定定好好养着。”
谢鹜行还是不动。
僵持了片刻,雾玥也实在累的厉害,瞅瞅床也挺大,悄声说:“那你也躺着,我
也躺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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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玥轻轻抿唇,犹豫了一瞬道:“眼下就不要讲究那么多了,万一你夜里又烧起来怎么办,我得看着。”
雾玥又去抱来一床被子,分摆在床榻两边。
雾玥面朝着谢鹜行而躺,撑着困倦的眼皮说:“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叫我。”
谢鹜行隔了一会儿才点头,雾玥把眼睛闭上。
明明隔着距离,两人躺的也远,谢鹜行却能清晰的捕捉到每一缕属于雾玥的气息,细细柔柔的绕上来,似云烟似柔风,在他想要抓握的时候,脑中有一个讥讽的声音在说。
谢鹜行,你太卑污。
沉黑的眼里是因压抑而搅起的波澜。
他不敢染碰小公主,那就再近一点吧,再近一点就可以将他全部淹没。
雾玥昏昏沉沉的睡着,半梦半醒间,初来癸水的不适感也明显了起来。
谢鹜行听着她翻来覆去的动静,睁开眼却不允许自己看过去,只问:“公主怎么了?”
雾玥将醒未醒的动了动眼睫,眉心轻轻蹙起,含糊着细声低语,“……不舒服。”
说话间呼吸也带了些呜咽咽的哼啼,婉转生怜,谢鹜行终于偏头,视线顷刻覆了过去,将人尽数捉紧眼中。
雾玥轻蜷着身子,眉心脆弱的拧起,虚拢的小手按在小腹处。
小公主睡不踏实,又可怜的无处可依,分明是急需呵宠。
“……冷。”雾玥低声呓语着,把脸蹭进被褥下,还是觉得不暖和。
小公主在说冷,他是她的内侍,如何能视而不见。
谢鹜行被难以填满的贪嗜抓握住了思想,在脑中翻出先前陈泠说的话,慢慢启唇,口吻轻忽,“公主信期,不得受凉,奴才手心烫……可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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