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能啊,”在刚开始的一惊过后,乔桓当即调整好了心情,朝着母亲迎了过去,“您早就说过要来的,我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惊慌失措。我就是好奇,您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隐晦地朝着附近的茶桌投了过去,便见这上头放着一对用过的茶具。
这很难不让她做出一个猜测,在她抵达之前,应该已经有乐平书院中的其他人来过此地了。
不会真是先有人告状上了吧……
“行了,少在这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乔琰看着乔桓的表情都能猜到,这孩子在此时到底在这里瞎担忧些什么东西。
她伸手挡住了乔桓看向别处的视线,令她将目光重新转了回来,“我来是有一句话想问你。”
乔琰脸色的严肃让乔桓当即意识到,从母亲口中说出的绝不会是一句寻常的话。
果然,下一刻她便听到乔琰说道:“你是知道的,今日的这场毕业典礼,作为乐平学子的半个老师,我必然会在最后登台致辞。”
这是每个五年的惯例。
在乔桓一年级的尾声,那场乐平书院二十五周年庆上,乔琰也是这样做的。
但显然,这一次有些不同。
乔琰问道:“如果——我将会在这段致辞的最后,将我欲将你立为这大雍名正言顺继承人的消息对外公布,你能不能承担得起这个风浪?”
乔桓不由一愣。
这话来得实在突然!
母亲说,要将立她为这大雍名正言顺继承人的消息对外公布,那么——
这是要立储?!
这本不该是这样早提出的事情,也更应该放在洛阳来宣布!
或许可以说,以她的年龄,她不会这样快地真正走进朝堂中心,这样说来,将这个立储的决定放在乐平书院的年轻群体之中宣读,好像确实是一个更为合适的选择。
而在母亲生下了她后再没有其他子嗣的事实面前,乔桓也早将自己要继承母亲事业继续奋斗的目标牢牢地记在了自己的心中。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在此刻!
但在这一瞬的震惊过后,乔桓望着母亲的眼睛,给出了却是一个斩钉截铁的答案,“能。”
她能。
怎么不能呢?
她不会忘记此前魏延点明她的“惜命”之想,也正是在这道分水岭之后,她清楚地明白,这个迟早要降临到她身上的挑战,绝不能成为牵绊住她前行手脚的限制,也不会是什么令她可以耽于享受母亲庇护的荣耀权柄。
那只是一道准入的门票而已。
一张,起码在目前还没有生效,既需要她拿出与之
() 相称表现,又需要她以平常心对待的门票。
对于她的这个回答,乔琰显然是很满意的。
她抬手拍了拍乔桓的肩膀,说道:“那么,就让我看看你这位毕业生领袖的风采了。在我将那句话说出之前,我要你先给出一个先声夺人的出场。”
乔桓抬眸,以比之方才那句“能”字还要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这是自然!”
——————
当乔桓朝着台上走去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昔日在她身上或许还能看到几分的跳脱,在此刻这等异常端庄正式的场合之下,仅仅剩下了属于少年人的蓬勃朝气。
而在她尚显稚嫩的面容上,也不知是否因今日作为代表上台,显示出的何止是这领袖气度,更有一种,或许该当被称为天潢贵胄之态的东西。
但她今日的气场全开,大概并非是唯一的震惊之事。
当她站定在那演讲台上后,经由周遭的四壁和头上藻井所形成的反射声,令乔桓的声音清晰地被传递到了众人的耳中,也是一句实在未曾料到会被作为开场白的话。
“或许更多人知道的还是穆桓这个名字,但今日观者众多,又值乐平书院三十年之庆,我以乐平书院公历二十年毕业代表于此发言,望诸位能记住我本来的名字。”
乔桓顿了顿,在她的目光朝着下方逡巡之间,她听到了一阵小声议论的嘈杂之声,但当她再度开口的那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在此刻消失无踪。
乐平书院礼堂之外的日光,自上方的采光缝隙投照到四壁上,又进一步扩散在这厅堂当中。
这等并非直射的明光,让乔桓可以清楚地看到前排众人的面容,而其中最为分明的,便是才问出她能否担此重任的乔琰。
她也看到了许多熟悉面孔在此刻投来的目光。
那里面裹挟着的期许之意,足以令任何人置身此间都觉热血沸腾。
这绝不是因为夏日已到的缘故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朗声开口道:“我是乔桓。”
乐平乔氏的乔,大雍国姓的乔。
——————
史册上会记载,这是大雍未来的储君,真正意义上的登场。
在大雍开国君主的注视下,这位继承人走到了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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