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岱岳喘了口粗气,久了没干重活,一坨竹头疙瘩竟把他整吃力了。
沈家良借机教育长栓向贺岱岳学习,对上长栓钦佩的目光,贺岱岳嘴巴一闭,悄悄憋长了呼吸。
早上挖,晚上挖,入夜躺到床上,为了面子硬撑的贺岱岳卸下了伪装,拧巴着脸绕了绕酸痛的臂膀。
“活该,谁叫你逞强了。”褚归一锤贺岱岳的胳膊,“趴床上我给你扎两针。”
贺岱岳求之不得,猛亲褚归一口,扯了衣服美滋滋的往床上一趴。
褚归先用药油推拿活络了贺岱岳的筋脉,放松劳损的肌肉,贺岱岳舒服得直哼哼。
“重不重?”褚归试探着贺岱岳的承受底线,问了三遍,贺岱岳均是两个字,不重。
褚归本是侧坐着的,贺岱岳第一次说不重,他脱鞋上了床,跨坐到贺岱岳的后腰;第一次不重,褚归改坐为跪,双膝抵着凉席,躬身施
力。
第三次不重,褚归站了起来,一脚踩住了贺岱岳的肩胛骨:“够重了吗?”
脚底的触感与手有明显差异,贺岱岳反手握住褚归的脚腕,扭头面对褚归的居高临下:“想踩死我?”
“你不是嫌轻吗?”褚归挑挑眉,踩着贺岱岳肩胛骨的脚辗了辗。
贺岱岳一身肉厚得褚归手疼,脚踩着省力多了。
“不轻。”贺岱岳托着褚归的脚踝翻了个身,牵着他的手让他坐到腰上。
别说,贺岱岳的腰腹坐着蛮软的。
腹部是各种脏器所在,褚归浅浅挨了一下,便后退坐上了贺岱岳的大腿,他手腕按酸了,歇一歇再给贺岱岳针灸。
“要不要躺我身上?”贺岱岳张开双臂,褚归顺势俯身,把脸埋进他的肩窝。
贺岱岳没少做褚归的人肉垫子,褚归感受着身下的软弹,左右蹭了蹭:“真想你能一直保持现在的体重。”
相较于芝芝洗三那天,贺岱岳瘦了些,他对被一个小娃娃找奶喝耿耿于怀,每日睡前晨起变着法儿地锻炼,勉强将一部分肥肉转化成了肌肉。
以褚归的个人体感,贺岱岳现在的肌肉与肥肉的比例恰到好处,壮而不熊,表层软内层弹,摸着微微下陷,发力的时候不会硬邦邦地硌人。
无奈贺岱岳要干活,剩下的肥肉顶多撑过麦收,褚归留恋地摩挲掌下的皮肤,为贺岱岳即将失去的绝妙手感而惋惜。
褚归的动作逗笑了贺岱岳,至于吗,他以前咋没看出褚归那么喜欢他的身体。
“要摸光明正大的摸,我人都是你的,鬼鬼祟祟的,怕我跑了不成。”贺岱岳捞着褚归坐直,“摸吧。”
让光明正大的摸,褚归反而不好意思了,他一掌推开贺岱岳脸,抬腿爬下床:“谁稀罕摸你了。”
取了针灸包,褚归给贺岱岳扎成了一个刺猬,贺岱岳拿不准他有没有借机捉弄,总觉得自己肉里的针,似乎要扎得深一些。
好在不疼,贺岱岳将目光从针尖移开,落在褚归聚精会神的脸上:“辛苦褚医生了。”
“闭上你的嘴。”褚归威胁般地捏着银针冲贺岱岳晃了晃,“不听话全扎你肉里。”
贺岱岳老实闭嘴,褚归扎完最后一个穴位抬头,发现他闭着眼睛不知不觉睡着了。
银针需停留一十分钟,怕他乱动,褚归小声叫醒他:“累了?”
“嗯。”贺岱岳迷迷糊糊睁眼,白天大量消耗体力,能不累么。
“马上就睡了。”褚归挠挠他的下巴,“你犯困跟天麻一个样。”
嗯?贺岱岳睁大了眼睛,褚归开什么玩笑:“你夸我损我呢?”
褚归自然是夸他,夸他可爱。
可爱……贺岱岳示意褚归看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不如损他了。
说说闹闹地过了一十分钟,褚归收了针,贺岱岳等他收拾好针灸包一起躺下。
煤油灯熄灭,褚归于黑暗中打了个哈欠,贺岱岳拥着他蠢蠢欲动的手一僵:“困了?”
“困,你不困吗?”褚归睡意朦胧地回答,贺岱岳没出声,半晌,他听见一声遗憾的叹息。
因为贺岱岳的一声叹息,褚归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醒时梦的内容忘得一干一净,幽幽叹息却仍萦绕耳边。
没到起床的点,褚归死活睡不着了,蛄蛹了两下,贺岱岳睁开眼,条件反射地亲亲他,捞过床头的衣服。
“天没亮。”褚归拽住睡懵了的贺岱岳,“你昨天晚上叹气做什么?”
啥叹气?贺岱岳双目茫然,他昨晚叹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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