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黑暗里对视,喘息仿若催化剂,一点一点击溃理智。
突然,白光一晃,一辆车从跟前经过。
易殊一惊,慌乱地低下头,躲到易郁怀里,呼吸都不敢出。
只听头顶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簪子被抽走,头发散落开来。
车里重又亮起灯光,易殊攥紧易郁衬衫,又急又气,“你生怕别人拍不到你裸照是吧?”
“已经走了。”
易郁把簪子放在一旁,手指穿过易殊头发,“我帮姐姐把头发重新扎一下。”
易殊一愣,迟钝地坐起来,“你不做了?”
易郁笑了,“姐姐很失望?”
“……当然没有。”
“不急。”易郁咬着皮筋,“早晚的事。”
易郁很利落,叁两下又是一个新的发式。
“你还会多少种样式?”易殊道。
易郁把簪子插进去,确认没歪后笑道:“日子还长,姐姐可以数数看。”
下了车,两人乘电梯上楼。
一到室外,热浪就扑面而来,但只是转个弯,又飘来阴嗖嗖的凉气。
“你怎么会选这家店?”易殊问。
店面装修十分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墙也没刷,只挂了几幅看不懂的照片做装饰。
不免让人想到那种黑心诊所,坑蒙拐骗,把病人医死在手术台上。
“我只是补个色,谁做都一样,找家人少的店,省了排队。”
易郁推门而入,这时有人从楼上下来,踩在钢板楼梯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沉重又压抑。
虽说纹身难度不高,但看到来人一副高中生的模样,易殊一颗心又提起来。
“要纹什么?”
“补个色。”易郁牵过易殊的手,却发觉她手心都是汗,可这里明明冻得跟冰窖似的,“怎么了?”
“我们换一家吧。”易殊压低声音,“这店连经营许可证都没看见,纹身师看着也没成年……”
“经营许可证有,但我不想挂出来。”纹身师单手插兜,因为戴了黑色口罩,只有眼神能传达情绪,而这双眼和店里的装修风格一样,极冷,“我今年22,而且这一行不看年纪,看经验。”
“还有什么问题吗?不能接受可以换一家,我还想睡个回笼觉。”
“我……”
易郁握了握易殊的手,安抚道:“没事。”
上了二楼,纹身师把他们领到一个房间,里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桌上摆满了工具。
“先做个登记。”
纹身师从抽屉掏出一本厚册子,上面都是顾客的姓名电话。
想来他确实是有经验的。
可当针尖刺在易郁皮肤上时,易殊心又揪起来。
尖锐的东西总会让她想起玻璃渣滓,想起易郁痛到失去神智的样子。
“轻点行吗?”易殊忍不住道。
纹身师瞥了眼易郁脖颈的勒痕,觉得好笑,“你怎么不轻点?”
易殊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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