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
贺以谦闻言神色一变,攥紧方向盘,“嗯,他有和易秤衡交易的证据,去警局举报了易秤衡。”
“……可这样不就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吗?”
“他活该。”
似乎意识到自己情绪过头,后头易殊再问,贺以谦也只是敷衍地回应。
易殊察觉到了贺以谦的回避,也就不再说话。
他们一路飞驰,很快抵达医院。
一辆殡葬车停在医院门口,里头的人穿着黑衣,下车抬上担架,易殊不由往那瞥。
她想起了很多年前,梁疑也是这样,被抬上殡葬车,送到殡仪馆,整理遗容,火化……
她就是那么送走母亲,现在,又要送走弟弟,送走最爱的人吗?
生命中重要的人一一离去,她真的还有勇气度过余生吗?
“那不会是易郁。”
贺以谦看易殊定在原地,出言提醒道。
易殊被拉回现实,轻轻点头,“我知道,进去吧。”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步入医院,好像回国以后,工作、生活就和医院挂了钩。
蓝白条、消毒水、晨光、夕阳……这些元素似乎也刻进了身体。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郁欢倚靠着墙,手习惯性伸进口袋,却摸了个空。
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了。
原本打算出国以后一切重新开始,弥补过去的亏欠,没想到啊,她的儿子一开始就没打算走。
一个滥情,一个无情,竟然生出一个情种。
一道阴影停在跟前,郁欢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他有留话给你吗?”
“……留了。”
郁欢点头,“他赴死前,只记得你一个人,也只牵挂你一个人。”她抬起头,自嘲一笑,“他是真的爱你,我也是真的糟糕。”
易殊张了张口,正想说话,却被一阵动静打断。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医生喊道:“谁是易郁家属?”
“这!”易殊赶忙过去,“我……我是他姐姐。”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还需要观察几天,这段时间麻烦你们家属多加留意。”
“好的,谢谢!麻烦您了!”
易殊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郁欢静静看着她,
直起身,走到她身边,“易郁交给你了,我去看看易秤衡。”
“郁小姐。”
郁欢顿住。
“易郁留的便条背面,还有一句话,是拜托我告诉您的。”
“什么?”
“生日快乐,谢谢您赐予他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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