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齐了,吃饭吧。”海珠进来说,再耽误一会儿菜凉了,端菜时她看大黄狗背对着人蜷缩在墙角,走近一看,木盆里的饭动都没动,热气已经没了。
“来吃饭了。”韩霁喊。
“来了。”
大黄狗的耳朵动了动。
“明天早上你跟我一起出海,我们两个人能给两头虎鲸洗牙。”海珠说。
再次听到洗牙这两个字,韩霁放下碗问:“给虎鲸洗牙?虎鲸?洗牙?”
“没危险啦,那群大鱼可温顺了。”长命出声,“二叔,你知道吧,虎鲸竟然跟人一样给幼鲸喂奶。”
韩霁瞥他一眼,无语道:“少胡说八道,又是听哪个说书人乱扯的,都是骗人的。”
长命哈哈大笑,潮平、风平和冬珠也咯咯笑,星珠不知道兄姐在笑什么,她咧着嘴跟着笑,笑得格外卖力。
韩霁发觉不对劲,他顺着视线看向海珠,迟疑道:“你说的?没骗他们?”
“明天我带你去看,不止虎鲸,我还在海里看见海豚喂奶。”
韩霁又想说满嘴胡言,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他敷衍道:“行吧。”
海珠白他一眼,说:“你等着吧。”
“我要是输了,迎亲那天我给你包个红封。”韩霁说。
“我若是赢了,出嫁那天我骑马去码头,你给我牵马。”海珠倾身,盯着他的眼睛问:“如何?你为我种了一路的花,我想亲眼看看。”
“哎……”齐阿奶想打断海珠的念头,说:“八抬大轿多风光啊,错过这一次可就没了。”
“到府城下船了我坐花轿。”海珠说。
“行。”韩霁答应了,又问一遍:“虎鲸真是吃奶长大的?”
“二叔,你输定了。”长命断言,虽然他也没亲眼看见虎鲸喂奶。
韩霁只觉得荒诞。
饭后,海珠又去看大黄狗,它换了个姿势趴,原本趴卧的地方有一团湿痕,它馋地流口水了,但木盆里的饭没动。
“我没想养你,就是跟你的主人借来看门。”海珠絮叨。
“半夜会吃的,人都睡了它就吃了。”齐阿奶进厨房洗碗,说:“天刚黑,时辰还早,你们出去转转,散散步消消食。”
“我在隔壁住着,有侍卫守夜,晚上还有守卫巡逻,不会有贼过来。”韩霁心想不用狗看门,哪个贼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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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放心不下,随她吧,冬珠呢?风平呢?走,我们推着二叔出去走走。”海珠说,出门了想起今晚少了道声音,她大惊道:“我的鹦鹉呢?丢了?跑了?怎么不见它?”
“在家在家,没丢。”韩霁拉住她的胳膊,说:“它嗓子哑了,不好意思出来,在鸟笼里养嗓子。”
“聒噪嘴哑嗓子了?我去看看。”冬珠一溜烟跑过去,其他人也相继跟上。
鹦鹉正在鸟笼里仰着脖子喝水,听到说话声和脚步声进来,它抖了抖毛,端正地站直了。
“哎,鸟,你哑嗓子了?”冬珠凑过去问。
“你嗓子怎么哑了?”风平好奇。
鹦鹉不吭声。
海珠走过去,她闻到了药味,踮脚往鸟笼里看,鸟喝的水是褐色的,她端起来闻了闻,说:“下火的凉茶?”
“润嗓子的,用茅根熬的水。”韩霁回答,“鸟没事,养两天就好了。”
鹦鹉蹭了蹭海珠的手,又啄口水仰起脖子喝,它看老嬷嬷这样漱过嗓,漱一漱,嗓音就清亮了。
“说句话听听。”海珠勾着鸟爪,问:“嗓子怎么哑的?韩霁下聘你跟着瞎激动大喊大叫了?”
鸟还没反应过来,韩霁先替它回答:“它高兴,一路飞来出了大力气,吆喝着为我们道喜,我会好好感谢它的。”
鸟听着这话觉得是这个意思,它急忙点头,是要谢它。
“行,那你在家养着,不打扰你了。”海珠摸了摸鸟喙,心想能清静两天了。
……
一夜过去,天亮了没鸟来喊起床,海珠一家都起晚了,醒来时天色大亮,太阳已经升起了。
“咦?狗还是没吃饭。”海珠漱口时去看狗,发现狗蔫巴了,狗鼻子也是干的,说明它没喝水,就不吃不喝耗了一夜,绝食了。
“走走走,我送你回去,真是一根筋。”海珠担心狗再病了,她顾不上吃饭,解了狗绳拉它出门,“走,我送你回去,找于来顺,找平生,找秦荆娘。”
大黄狗软着腿出门,它垂着尾巴熟门熟路走出巷子,塌着耳朵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早肆里飘出了肉香,猪肉铺外守着狗,它一眼没看,径直出了镇,直奔红石村。
“你这只狗挺忠心,以后不骂你了。”海珠陪它慢慢走,说:“于来顺没跟你谈心?他又不是不要你了。”
进了红石村,大黄狗挣脱绳子往家里跑,海珠追在后面跑,狗先进门,进门了委屈地“嗷呜”一声。
“你怎么回来了?”于来顺听见声走出来。
狗看见人狂摇尾巴,耳朵却是塌着的,它嗷呜嗷呜叫,听着声音都能看出它的伤心。
“它以为你们不要它了,闹绝食了,饭不吃水不喝,鼻子都干了。”海珠跑进门解释,说:“狗是好狗,好好养着,别外借了,更别送人,就让它在家守着。”
秦荆娘听完话舀瓢水出来,她手里的水刚倒进狗碗里,狗立马过去喝,一碗水喝的只剩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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