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栗醒来时,房间里的光不算亮,只有窗户角落那里有光。
红木制成了整面墙的书架,五花八门,白旻择坐在书桌前,戴着金丝无框的圆镜,微蹙着眉,靠在椅背上,读着手里的文件。
她身下是柔软的沙发,盖着空调被,望着男人的方向愣了一会儿,明明是在醒神,却渐渐看得出神。
白旻择的别墅离兄妹两人独居的那栋别墅很近,但说是近,也需要开车过去,车程接近半小时,走路不知要花费多久。
棠西岭大学忙到照顾她分身乏术的时候,就会将她寄放在白旻择这里,那个时候似乎也是这样,沙发跟前的茶几是她写作业的地方,累了就躺一会儿,脸埋在抱枕里,偷偷露出一点点视线,盯着在专心工作的他。
和那个时候有什么区别呢?
棠栗揪着空调被,挡住了自己半张脸,掩耳盗铃一样地掩饰着自己的视线。
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那个时候的她还只是一个初中生,毛都没长齐,但青春期就这么来了,除了哥哥,他是她接触得最多的“男人”。
男人会穿西装衬衫,戴着精巧漂亮的袖口,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仍何时候都是克制又有礼的,和学校里那些干巴巴还中二甚至还会对着发育中的女生起哄嘲笑的男生,完全不一样。
那会儿她的周围已经有同龄人在偷偷谈恋爱了。
宋朵是她身边消息更新换代最快的人,从她那个地方,棠栗知道谁和谁在谁家的宴会上溜进客房越线被那家人的帮佣撞见被按着订下婚约,又有谁家的公子哥在外面学会了玩女人、主动和家里人说要提前去留学实际上是为了离开父母的掌控在外面开淫趴……
那个时候棠栗简直难以置信,那些都是她认识的人,但是听着这些事,望着那些人的脸,她觉得似乎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莫名其妙地,她就联想到了白旻择身上。
男生尚且如此,那男人呢。
她是知道的,不是每家每户都像自己父母和宋家父母那样,婚前婚后热情不减,更多的是豪门联姻下的表面夫妻,婚前怎么乱,婚后依然。
这才是大多数。
那白旻择也一样么。
这个念头来得突然却又深深扎根,以至于每一次被哥哥暂时送到这边别墅的时候,她总是下意识的寻找着“女人”的痕迹。
但什么都没有。
唯一和异性沾边的,都是她的东西。
不过棠栗并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是喜欢自己,她知道他拿自己当小孩子。
哪怕她发育得又早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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