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芳一连三问,坚决反对。
她经历过闹洞房,知晓那些人玩闹起来没个分寸,饶是她都不大受得住。
她顿了顿,又说道:“祁幼安,你玩得起吗?兰儿脸皮这么薄,你又是个小心眼的,万一你动手打人……”
“……”
祁幼安听不下去了,“娘亲,您快去吧,我醉了。”
她随即往床上一扑,开始闭眼装睡,宁芳笑着理了理衣袖,带着忍笑的赵嬷嬷出去了。
梨儿与小月两人将残羹剩饭收拾干净,便询问宋泽兰,“少夫人,可要把大小姐叫起来共饮合卺酒?”
祁幼安本就没睡着,闻言立马坐了起来,嘿嘿笑道:“这不是废话吗?当然要!”
“安安……”
听着她声音里压不住雀跃的欢喜,宋泽兰下意识张口了,理智却也很快告诉她……洞房花烛夜躲不过去,她也不该拒绝。
宋泽兰默了默,把不该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只忍着羞意吩咐梨儿和小月回去休息,不必留在这里伺候。
两人离开的时候,把门也带上了,随着吱呀一声,摇曳的烛光便更显暧昧了。
祁幼安兴冲冲去倒了两杯合卺酒,端到床前递给宋泽兰一杯,“媳妇儿……”
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绵干净,宋泽兰耳中却听出几分催促之意,脸颊泛红,素白玉指执着以线连柄的瓢也微微颤了颤,轻垂眼睫将瓢中酒举了起来。
纵使她看不见,却也与祁幼安十分默契,两人同时饮下合卺酒,祁幼安看着她恬淡温婉的容颜,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安安,”宋泽兰能感受到那注视着自己的视线,也跟着勾起了唇角,语气说不出的缱绻温柔,“何事令你如此高兴?”
“媳妇儿,你明知故问,我为什么高行你还不清楚吗?”
祁幼安从她手中拿过空瓢放回去,三两步又折返回来坐到了她旁边,“媳妇儿,今日辛苦你了,你先睡吧,我再等会儿,不知道祁朝燕打个什么鬼主意,我有点儿不放心娘亲。”
不睡的话,万一出事她过去的也快……
“……”
宋泽兰知道祁朝燕的目的,她等了十几天,大概是终于要等到祁昊宇的死讯了。
李金花是自杀,祁昊宇又会是怎样死的呢?
她唇边笑意不自觉浅淡了些,语气却还是很温和,“好,那我先去沐浴了。”
祁幼安出来要热水的时候,小月和梨儿都有些惊讶,尤其是小月,她性格随了她娘,有什么就直说了,“大小姐,我娘说过没……这么快的。”
“啊?”
祁幼安反应了会儿,才明白过来,脸都红了。
她还没洞房呢。
但她也不好意思跟小月多说什么,故作镇定道:“快去,你只管让他们送热水过来就行。”
屋里,宋泽兰赤脚踩在地上,头上的凤冠已经取下放在了梳妆台上,她正在折叠脱下来的喜袍。
喜袍繁琐,做工又精贵,她动作不免小心翼翼了些,连祁幼安进来都不曾察觉。
祁幼安便从身后揽住了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媳妇儿,小月觉得我们要热水太早了。”
宋泽兰蓦然被搂住腰,刚意识到是她放松了身子,听她这么说又立刻紧绷起来,“我……我都听安安的……”
怀中软香温玉作不得假,现在的宋姐姐真真切切是她的妻。
只是祁幼安不是色令智昏之徒,抱着她媳妇儿半晌,还是恋恋不舍松了手,嘴上骂骂咧咧:“都怪祁朝燕在节骨眼上搞这么一出坏我好事……”
“安安,我倒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宋泽兰听到了她的话,“李金花……”
“李金花?”
祁幼安怔了怔,祁朝燕也要杀祁昊宇?
这不可能啊,她杀李金花不就是为了保全祁昊宇名声吗?
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她就否定了。
若不是宋泽兰有上一世的记忆,知晓祁昊宇不是祁朝燕的亲子,也知晓祁朝燕冷血无情。
她根本不会有如此大胆的猜测。
故而,她也明白,她的安安身为祁朝燕亲女,更难往这方面想……
但她相信她的安安不笨,嘴上却一再委婉,“兴许是我猜错了,安安,你可以慢慢思索,大将军她总归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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