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景盛本也如坐针毡,见她这般明目张胆拉踩,顺势就起身溜了。
他装出醉意找了个家丁带他去厨房,而宋泽兰在他走后,就踱步到了祁幼安床前。
没有动家法,皆因祁幼安眼疾手快先一步抱住了她的胳膊可怜巴巴求饶,“媳妇儿,我错了,但我绝没有瞒你的意思,让你去将军府住几日只是想让你眼不见为净,少生气罢了。”
“你若故意瞒我,就当真要受家法了。”
宋泽兰被她逗得莞尔,随即又微微叹了口气,“气死我倒也认了,谁让我不够大度还非要留下来看妻主与旁人眉来眼去,是也不是?”
这是宋泽兰第一次称呼她妻主,揶揄居多,羞得祁幼安脸都红了,又羞又急地解释:“胡……胡说,是我不够强大才只能出此下策委曲求全,不过媳妇儿我向你保证,绝无下次了,你可以打我骂我,但千万别跟我生嫌隙。”
她眼底的紧张几乎要溢出来,宋泽兰面上不显,心情却是出奇的好,素白纤细的指尖轻挑她的下巴,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俯身一吻落在她的唇上。
一触即离,祁幼安的心口处却砰砰乱跳个不停,这是她媳妇儿第一次主动,似乎还有些许撩拨之意,是一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感觉,很新奇,很喜欢……
“安安,这是我的家法,因为你见到裘媚儿没有流口水。”
宋泽兰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柔和缓,听不出分毫促狭,把祁幼安哄得一愣一愣,反应过来已经喜上眉梢,高高翘起的唇角怎么也压不下去,“媳妇儿,前两天我告诉祁朝燕不想让梅清栎出现在我面前,她说梅清栎在平崖山那边,以后不会再来烦我们了。”
说完,她便满眼期待地望着宋泽兰邀功请赏,宋泽兰对她的心思了然于心,迎着她亮晶晶的眸子
,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安安,这个不可,这是我自己的功劳。()”
“啊?◇[()]◇『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祁幼安懵了,宋泽兰好心提醒道:“我告诉大将军上一世的事之后,大将军很生气,大将军纵使不近人情,但你毕竟是她的女儿,前世圣上那么做无异是不惦念祁家和她的功劳,一点儿情面不顾,而梅清栎……是圣上的女儿,平崖山也属前线,各种凶险艰苦……”
并不是个好去处。
那晚祁朝燕已经表明了造反的决心,字字句句皆在表露对皇帝的不满,这也是祁幼安知道的。
她没有理由不信她媳妇儿的推测,“混蛋啊,她口口声声说是娘亲说梅清栎害我,她才把梅清栎支走的。”
也怪不得她劝了一番,也没令祁朝燕改变主意,敢情没劝到重点纯属白费口舌。
看着可怜的人儿,宋泽兰又补了一刀:“你受伤当日娘就已经把大将军和梅清栎臭骂了一顿。”
而祁幼安已经快躺半个多月了,她心累了,“她才把梅清栎支去平崖山没几天……”
之前祁幼安身体情况不大好,宋泽兰忙着照看她,也是最近这段时间才把上一世的事告诉祁朝燕的。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祁幼安伤心倒不至于,只是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为什么祁朝燕不是我女儿呢?让我打一顿出出气也好啊。”
她扼腕长叹的模样,再次令宋泽兰笑了起来,笑容很温柔,还有些许宠溺夹杂其中,“好了,你谨记教训便是,以后莫让我们的孩子也生出这般心思。”
“绝无可能,”祁幼安瞬间变得一本正经,“我只会保护你和孩子,媳妇儿你若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以后孩子交由你教导,我绝不插手,也不让祁朝燕和娘亲插手如何?”
她刚把手举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誓言就被宋泽兰拉了下去。
略带凉意掌心握着她的手腕将其塞回了薄被下,顺势还嗔怪地瞥了她一眼,“安安,你莫胡闹,我怎会不了解你?不过是觉得好笑,想着日后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顺势调侃两句,你还当真了?且不说现在还没影儿呢,即便有,也不能一味宠着惯着,该打还是要打的。”
祁幼安闻言,倒是乐呵了,心里美滋滋的,宋泽兰挪开她身后倚靠的被褥,她便也顺势乖乖躺下,一双温软明亮的眼睛直勾勾望着她媳妇儿好看的眉眼,“我不打,你打。”
“舍不得?”
宋泽兰唇边又勾起了笑,不等祁幼安开口,便又极其自然地点了点头,“好,我打……”
席景盛是午后去的,到了晚上流言已经传开了,府里几乎无人不知自家大小姐瞎了眼看上厨房里新来的丫鬟。
一下午,祁幼安不停地打喷嚏,胸口处那尚在愈合中的伤口也被牵扯着隐隐作痛,宋泽兰给她抓了些药,她却道是有人在背后说她坏话才会如此。
正讨价还价着不肯吃药,忽然小月在外面气呼呼求见,她还带了几个人,皆是一副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样子。
() 赵大娘也在其中,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道:“大小姐真是太糊涂了,可不能由着她胡来,尤其是夫人不在府里,我们更应该看住她,千万不能让她犯下大错寒了少夫人的心。”
几人纷纷点头,同仇敌忾望着紧闭的房门,似乎只等一声令下,便冲进去收拾祁幼安。
祁幼安却浑然不知,反倒心中一喜,她故作担忧地将药碗递回宋泽兰手里,“媳妇儿,药等会儿再喝,先让小月进来问问发生了何事吧,这丫头语气这么冲,也不知道谁惹她了。”
“安安,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药早晚都是要喝的。”
宋泽兰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将药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又顺手给她整理了被角,才起身冲外面道:“小月,你进来吧。”
她出声不打紧,外面一干人气焰瞬间消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赵大娘悄声对小月道:“闺女,这事可不能被少夫人知道了,你自己随意想个借口进去吧,我们就先回去,等哪一日只有大小姐一人独处时我们再过来好好劝劝她。”
“娘,你还是跟我一起进去吧,府里那么多爱嚼舌根子的,怎么可能瞒得住少夫人?瞒得了今天,还能瞒得了明天吗?”
小月不愿意,死死拽着她的衣袖不肯让她走,赵大娘又急又气,偏又挣脱不开,气得都想扇她了,“行行行,死丫头你先松开,拉拉扯扯一点儿规矩没有,万一被少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少夫人才不会在意这些……”
小月还在嘴硬,但手倒是诚实的松开了,得到自由的赵大娘狠狠剜了她一眼,才开口让众人回去,她自己则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衫,跟着小月一起进去了。
赵大娘是跟随宁芳几十年的老人,本身厨艺也好,做的菜和糕点也很合宋泽兰的口味。
宁芳爱屋及乌,为了让她更加尽心尽力给自家儿媳做吃食,上个月便给她涨了月银,又让她当了厨房的大管事,厨房里的一切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祁幼安看到小月还没多想,看到她的瞬间就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赵大娘绝对是来给她媳妇儿打抱不平的。
坦白是绝不可能坦白的,但不告诉赵大娘实情,又怕她去将军府将自己娘亲请回来。
一时想不到对策,祁幼安只能保持沉默。
而这娘俩在请过安后也一声不吭,她二人都以为宋泽兰在书房,眼下情况有变,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口。
宋泽兰瞧出她们有话要说,神色更加温和,“赵大娘,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不妨说出来,能帮忙的我们一定帮忙。”
赵大娘一脸纠结欲言又止,看着宋泽兰温和的面容半晌,还是坚持了最初的想法,将此事瞒着闭口不提。
大小姐只是看起来对那狐媚子有意,并未做出什么实质的事情,既能悄然掐死这点儿苗头,何必现在说出来给少夫人平添不快?
她在心里盘算着大小姐不听劝就去找夫人做主,边摇头如往常一
般笑呵呵道:“没什么事,这不是咱府上来客人了嘛,夫人不在,我就过来问问您的意思,如果宴请那位军爷,我就安排人出去采买些食材回来。”
赵大娘都这么说了,身为她的女儿,小月再不情愿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她们的反常宋泽兰看在眼里,又怎会相信这套说辞?
宋泽兰疑心是碍于自己在场,迟疑了下便道:“这是安安的朋友,你们同安安商量吧,我出去消消食,一会儿就回来。”
府里有裘媚儿这个潜在危险,祁幼安哪放心她大晚上出去,忙道:“媳妇儿,你在屋里走两圈就行了,天色晚了就别出去。”
“假惺惺的……”小月小声嘀咕了句,刚好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祁幼安听得清清楚楚,更加确定了她们过来的目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们先回去吧。”
这正合赵大娘心意,她像是生怕祁幼安反悔了,忙不迭拉住小月就走,“那就不打扰您和少夫人了。”
祁幼安点点头,倒是宋泽兰觉得十分过意不去,“赵大娘,明儿一早我就去医馆……”
“媳妇儿,不用回避……”祁幼安有些无奈,凝眉思索了片刻,叹气道:“算了,小月你留下,我跟你说点儿事。”
小月没吭声,她在跟祁幼安置气,赵大娘则担心她口无遮拦在宋泽兰面前说漏嘴,自己出去前不忘小声提醒道:“死丫头,你别胡乱说话,惹了少夫人和大小姐生气,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道了知道了……”
小月撇了撇嘴,很是不情愿,但赵大娘可不管那么多,只要答应了自己就行。
等屋里只剩下三个人,祁幼安咳嗽了声,“说吧,找我什么事,你娘已经走了,放心大胆的说。”
她在暗示,奈何小月拒不配合,低着头不吭声。
祁幼安耐着性子等了会儿,循循善诱道:“小月,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来给少夫人打抱不平啊?”
听到这话,小月终于抬起了头,有些惊喜,“大小姐,您的意思是假的……”
若现在承认是假,让席景盛演那一出戏岂不是白费功夫?
但祁幼安也不敢说是真的,只打断了小月继续说下去,“小月,我不管别人怎么想,难道你也这么想吗?在我心里,小月你一直很聪明。”
她不仅没计较小月的无礼,反而夸奖了小月,弄得小月很惭愧,脸一下子就红了。
“对不起大小姐,都怪席军爷让奴婢误会了,奴婢不应该怀疑大小姐对少夫人的心意。”
祁幼安心虚不过一瞬,就坦然点了点头,“倒也不怪你,我把你给了少夫人,少夫人就是你唯一的主子,你本就要一心一意为她考虑,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家主子地位稳固,你们跟着她才有好日子过不是吗?”
小月再次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祁幼安很满意,又接着忽悠道:“小月,你这次就做的很好,唯一的缺点儿就是这种事不能闹到我跟前,万一我色迷心窍帮着他
人惩罚你怎么办?再过分一点儿顺势冷落你家少夫人,你岂不是就害了你家少夫人?”
“啊?”小月有些迷糊了,“您不是心里只有少夫人吗?为什么会帮那些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看起来温婉沉静亲切无害的宋大夫内里亦有几分坏心思,她弄清楚眼前的状况后便饶有兴趣望着祁幼安,唇角轻勾,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祁幼安察觉到她的视线,忍不住递了个哀怨控诉的眼神,“媳妇儿……”
宋泽兰却是笑意不减瞥开了眼,对着小月道:“你家小姐不是说了色迷心窍么,她觉得我相貌不及狐媚子乱花迷眼,自然偏袒狐媚子了。”
瞬间,祁幼安满脑子问号,宋姐姐就是这么给自己解围的?
眼看见小月再度警惕怀疑面露不善,她忙喊冤道:“媳妇儿,我哪有这个意思?你不要曲解了。”
宋泽兰笑而不语,眸里隐有狡黠,四目相对,祁幼安觉得三言两句解释不清,须得拿出武力来,而动粗,自然不好当着小月的面儿。
她颇为急躁道:“小月你别管那么多,你只须知道这种事私底下你自己解决就可以了,你可是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府里谁不敬你三分?惩治一个下人还不简单,掌嘴罚跪抽辫子打板子……只要不弄出人命就行,至于那位探子,既然咱得知了她的身份,自然也不能让她在府里舒坦待着对吧?可以借着她心术不正妄图勾引大小姐的由头发动大家狠狠磋磨她一番,日后动手抓捕她也轻松些,对不对?”
祁幼安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小月彻底悟了,兴奋溢于眼底,但毕竟有席景盛在厨房时当着众人的面儿那一番话,她还是存了几分小心思,“那奴婢惩罚她只要不闹出人命,您可不能责怪我。”
“别让我知道就行,”祁幼安坏坏一笑,无赖极了,“你看我近日一直卧床不起闭门不出,即便我再有心袒护她,也无能为力啊。”
小月重重点头,撒丫子便往外跑,“奴婢这就去……”
她前脚一走,宋泽兰便忧虑道:“安安,万一她被惹恼了暗里对小月下毒手怎么办?”
这点儿祁幼安已经想到了,“媳妇儿你不必担心,她在府里潜伏了这么多天都没作妖,必定是有目的的,目的没有达到,她不会暴露自己的。”
“那也要提醒小月,裘媚儿不是一般人,若是发现不对劲儿须得及时停手。”
“媳妇儿说的对……”
两人又把小月喊回来,交代了一番才让她回去。
屋内再次剩下她二人,宋泽兰眉间仍有几分若有似无的忧色,她觉得这么做是多此一举,又疑心祁幼安有事在瞒着她,但终究没有多问。
她端起药碗,才发现这么一会儿功夫药已经快凉了,便也不再想别的,略带催促道:“安安,你赶快喝药,莫再耽搁了。”
祁幼安闻着味道就想躲,但为了先苦后甜,老老实实接过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
干干净净的,连药渣子都不剩。
宋泽兰从她手中取走空碗,又立即递给她一碗早已准备好的白水,满嘴的苦涩让祁幼眉头紧皱,直到一遍又一遍漱口冲淡苦涩,神色才舒缓下来,“媳妇儿,方才我跟小月说了那么多,可都是为了你,你却在一旁看好戏,这合适吗?”
这换汤不换药的小把戏,八成又是借个由头讨要亲近,自成亲以来宋泽兰不知经历多少次了,她连眼眸都不曾抬,只用手帕认真擦着她唇边沾染的药汁,边散漫回应道:“当真只是为了我?难道不是为了让小月刁难裘媚儿?”
说到这里,宋泽兰似想到了什么,手上擦拭的动作一顿,终于抬眼看她了,“你这无赖毁我名声,到头来竟还怪我在一旁看好戏,不打你已经是我仁慈了。”
她端着兴师问罪的姿态,耳尖却悄悄红了。
不等祁幼安说什么,她便又要起身,“不行,我得阻止小月,谁会为了一个无赖争风吃醋……”
她话音未落,祁幼安便慌了,急忙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别去媳妇儿,好不容易才将小月赶走了。”
“安安……”
这冒冒失失的动作,可把宋泽兰吓得够呛,一瞬间,后背都生出了冷汗。
好在她反应够快,也足够冷静,忙伸手抵住床面,用力支撑着身子没有跌落在祁幼安怀里,却也险之又险,若是慢上三两息,必定让祁幼安吃一番苦头了。
但即便如此,她仍是后怕不已,深深吸了口气才平复胸口剧烈的跳动,“安安,你快放开我,我不走就是了。”
“说话算话,今晚一起睡?”
祁幼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清澈温软的眼眸弯弯,好似天边醉人的弦月。
宋泽兰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兴奋和期待,唯独没有一丝惧怕,不禁叹了口气,“你呀,躺了这么多天还没厌烦吗?”
“怎么会?我都快憋疯了。”
祁幼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她根本不是能静下来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一直躺着?
不过下一刻,她又笑了起来,甚至笑的有些欠揍,“宋姐姐,我的好媳妇儿,我相信你肯定舍不得让我受伤。”
这话倒是不假,只是宋泽兰看着她无惧无畏好似已笃定拿捏了自己,便不想惯着她,肃敛眉目故作严肃道:“把手松开,再有下次,我便不管不顾压下去,疼狠了你大抵才会长记性。”
宋泽兰生就是温婉的性子,相貌也偏向柔和,严肃起来也难以震慑厚脸皮的祁幼安,她环在宋泽兰腰间的那双手非但没有松开,反倒又紧了紧,不止眼神放肆,语气也格外轻佻,“宋姐姐,你好生无情,可惜谁让你是我媳妇儿呢,媳妇儿给的疼,即便疼死我,我也是愿意的。”
“是吗?”
宋泽兰一时没绷住气笑了,自己生怕压到她的伤口,她可倒好,有恃无恐步步紧逼,泛着酸涩的手腕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便最后提醒道:“我数到三,快些松开我,不然待会儿有你哭的。”
“我不信……
”
祁幼安还没说完,她便看透了祁幼安心中所想,淡淡迎上她的得意的眼眸,“我坚持不住,你不信便罢了。”
她话音未落,祁幼安眼神便已满是错愕,紧接着便松开了手,动作迅捷,就好似被烫到了爪子一般,宋泽兰不动声色勾了勾唇角,直起腰身揉了揉手腕,“时候不早了,睡吧。”
“媳妇儿,你不走吧?”
祁幼安的愧疚,让她看起来很心虚,眼神飘忽着甚至不往宋泽兰身上落,不过宋泽兰却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凝望着她片刻,含笑轻嗯了声,“不敢走,恐你下床追我。”
“……是有这个想法,”祁幼安轻咳了声,揪着被角小声道:“但媳妇儿你放心,我也不敢的。”
她垂着眼眸,乌黑浓密的睫毛也愈加显得纤长柔顺,看起来乖的不似乾元君,极具欺骗性的外表还是令宋泽兰着了道,“你知晓轻重就好,莫以为自己是上等品阶就为所欲为,现在不爱惜身子,将来旧疾缠身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悔之晚矣。”
古来征战,凶险万分,从战场上侥幸存活至卸甲归田,哪个不是凭着过硬的本事?身体强健,何尝不是多一份胜算?
眼下倒算安稳,但宋泽兰深知西越和南蛮的野心勃勃,经历过七八年后的亡国之难,她很担心注定要上战场的祁幼安。
她恐晦气避讳着不去说战场厮杀的残酷,但祁幼安猜得到,抬眼认认真真说道:“才不会,我还要和你白头到老呢,七老八十也能抱得动你。”
迎上她郑重的眸光,宋泽兰也明了,这是她给自己的承诺,眼中氤氲水雾时,她转身去吹灭了房中那一盏暖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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