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考数学,当我坐在考场上时,实在是对这件事没有任何信心了。
一来,我从钟旋的魔爪下被钟齐昊救出并火速送到考场,险而又险,正好踩点,中间完全来不及吃东西,我坐在考场里,卷子还没发下来,肚子已经叫过一轮了。
老话说,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古人诚不欺我也。若是以前,不吃区区个中饭算什么,两天没饭吃我都没死。可最近饮食太规律、太好了,胃被养娇气了。
但我无法长时间集中精神、一不留神就走神的主要原因,还得是第二点:钟齐昊。
我若说出来一定不会有人信:我可以发誓,用什么发誓都行,哪怕是我的高考成绩——但凡不是我精神错乱出现幻觉,那么,我就真的是被他带着飞到考场附近的。
完全字面意义上的飞,不是坐飞机那种“飞”。
当时他非常反科学地一只手就阻止了钟旋那辆面包车的前行,单手把车推开了几十米,然后英勇非常地把我救了出去,亲了我的头发……呃,这段儿暂时跳过,当它不存在呃呃呃咳咳咳……总之,然后,然后……然后什么来着……
哦哦,想起来了。然后他看了下时间,皱起眉头,一脸严肃正经(掩盖不了他感情渣男的内味儿!别人第一次亲嘴就说是初吻,我头发第一次被人亲难道就不算初吻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嘴就一定比头发高贵吗?这个已经有相恋对象的人居然就因为救过我一条命就能问都不问一声地拿走我的初吻吗?这合理吗?!)地说坐出租车也来不及了,把面包车抢过去自己开也来不及,只能用飞的了。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搂住我的腰,然后我就特喵的腾空飞起来了,像武侠片、仙侠片里一样飞起来了。
我被震撼得久久不能回神,他还在旁边瞎夸我镇定,这都不怕,不愧是……不愧是什么他没往下说完(估计是想说不愧是我要脚踏两条船的人!),停顿了一下,继续夸,说我有大将之风。
我:“……”
不呢亲,我只是震惊过度了呢亲。啊呸,亲屁亲,不亲。谁要跟一个出轨渣男亲啊!
后来我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吃着满嘴的风艰难开口:“我呼……我们呼……会被抓去研究的吧呼呼……”
没办法,天上的风太大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皮子都被刮得呼呼的直抖。
他却俨然已经习惯,这么大的风冲他脸猛吹,他依旧模样英俊、姿态潇洒,不跟我似的狼狈。如果不是花花公子该有多完美啊这个男人!我可真是替阿宝和我自己不值!
“不必担心,”他淡定道,“他们拍不到我们,也看不到。即便确实看到,也不过是个如云一般的影子,他们会自己找个科学理由的。我之前看到某地有人侥幸拍到龙,自圆其说是垃圾袋飞上天了。”
我:“……”
想反驳,但仔细寻思又觉得无从反驳。
接下来,我几度欲言又止,偷偷瞄他,他注意到,安
抚道:“别怕,我对你绝无恶意。”
“嗯……”
我小声应了一声。实际上确实没往这方面想。
我只是单纯的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太玄幻了。
但不容我多想,他很快就把我送到了考场,我只能暂且按捺种种迷惑不解,先进考场考试。
只不过总是做着做着题,思路就跑偏……努力拉回来,继续做题,做着做着又开始跑……如此循环。
好在,在我的咬牙坚持下,题目终究都做完了,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没检查出错误来。但这不代表就全对,事到如今,听天由命……
不,我不能听天由命。
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所有的忍耐和努力都是为了逆天改命。
想到这里,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反复地呼吸了好几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跳进入了平缓状态,思维也终于平静了下来,睁开眼睛,开始检查第二遍。
第二遍,我查出了几道题的错误,急忙在草稿纸上重新算了一遍,看了看墙上挂钟的时间,赶紧修改答卷,属于是生死时速了,好歹在监考老师要求我们停笔的前十秒钟改完了最后一道大题。
这时候我的心跳又如战鼓一般狂敲,只是不再为了其他的事,而只是为了考试。
能尽的人事我已经竭力尽了,这下子就彻底是真的只能看天命了。
我再一次走出考场,这回钟齐昊站在家长人群的最前面,我刚走出警戒线,他就一把牢牢拉住我的手腕往路边他的车走。
上了车,他对我说:“还没报案,明天你考完再去报,不要影响你的休息和心情。但你无需担忧,我绝对、再不会那么松懈。”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简直是在咬牙切齿,眉头皱得紧紧的,眼中满是阴翳,唇角死抿,面庞绷紧,拳头都攥紧了。
我默然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该说点什么的,可千头万绪,想问的太多了,反倒不知从何问题。
他兴许是看出了我的迟疑,眉头略松,放缓了一些神情语气,说:“回去和你解释。”
“……嗯。”我低着头胡乱地应了一声。
从考场到家并不远,正常情况下只需二十来分钟,这会儿路上又没堵车的状况,可此刻这二十分钟极为漫长。
就在我的颈椎要出问题的前一秒,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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