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看见了,今日在云林寺之时,这个小姑娘是从人山人海里挤出来的,倘若不是货真价实的胸,放的是馒头等物,早就扁掉了。
柳之裴知道下人们是怎么想的。
他也无须对他们解释,他们要疑惑就让他们疑惑,反正楚含棠能醒过来就行。
柳之裴也没让素心或孔常来叫楚含棠和谢似淮去用饭。
主要的原因是他也想见她了。
今天他们都没说过几句话,柳之裴愈发想念被怼的滋味了。
敲了一下门后,他又叫了一声。
谢似淮过来开门的,他掀起眼皮,“楚含棠累了,还在睡,你们先吃便可,我们不吃了。”
柳之裴愣了愣。
他惊讶道:“楚公子……”
算了,还是叫楚含棠吧,突然叫楚姑娘又觉得拗口。
“楚含棠不是昏睡了半月,才醒没多久,今日这么早就睡觉?”
谢似淮“嗯”了一声。
柳之裴摸不着头脑,“楚含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刚说出这个可能性就被他自己否决了,“应该不是,池姑娘今日才给她把过脉,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谢似淮没什么表情。
见此,柳之裴也不好坚持让他们出去吃饭了,只让他们到时候要是饿了就到后厨找吃的。
他会让下人在灶台里热着饭菜,今夜的饭菜都是池尧瑶让下人们做的,原是想给楚含棠补补身子的。
毕竟她昏睡了那么久。
但谢似淮说楚含棠已经歇下了。
也罢。
今晚吃不到,改天也可以吃。
柳之裴道:“那我先走了。”
谢似淮还是简单地颔首,转身入房,顺手关上了门,而柳之裴走几步,回头看了眼。
是他的错觉么?
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可楚含棠醒后,有谢似淮
在她身边,是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肯定是他多想了。
柳之裴离开了这个院子,去往他们平日里吃饭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频频往周围看的池尧瑶。
她不解为何只有他一人回来。
“含棠和谢公子呢?”
白渊也眼含疑惑地看着柳之裴。
柳之裴如实回道:“谢公子说楚含棠累了,今日早歇下了。”
池尧瑶闻言颇感诧异。
她担心道:“要休息也应该先吃饱了再休息,要不我去看看?”
柳之裴阻止了池尧瑶。
“他们应该不饿。”
在谢似淮打开房门时,他不经意地往里面看了一眼,桌子上还摆放着装糕点的袋子。
是京城那家有名的糕点铺子的。
柳之裴将自己所见说了一遍后,池尧瑶倒也不坚持了。
只要楚含棠和谢似淮他们没有饿肚子就行,想早点儿歇息就早点儿歇息吧,身体健康最重要。
他们来日方长。
*
皇宫。
万籁俱寂,熏香飘满殿内。
刘秀安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旁边摆着封关于辽东战役的捷报。
上面写着长胜军连胜三场,将敌军打得落花流水。
她满意一笑。
这都是巫术的功劳。
刘段恒他们就是墨守成规,不肯将巫术种给士兵,可事实证明,很有效果不是么?
她看着这一份捷报,心情愉悦。
批阅奏折的速度都比以前快上不少,刘秀安至今依旧认为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
牺牲一批士兵的性命,就能获取大於的日益强盛,与吞并他国。
试问哪一位君王能不受诱惑?
此事,她永不后悔。
只是刘秀安还有一事很是不安,那便是刘段恒并没有死,射向他的箭矢还是有毒的,而他仅仅只是昏迷了而已,还真是命大。
不过,她也处理好了。
刘秀安找了一个异姓王顶罪,说他想谋朝篡位,刚好那一个异姓王也曾在背地里偷偷地豢养死士。
死得也不冤。
而池尧瑶此人呢,没受伤。
叫那个楚含棠挡下了箭矢,刘秀安倒是没想到她会做到这一步,为了一个女子,连性命也可以不要?
傻子。
其实刘秀安吩咐人朝池尧瑶射箭,也只是想让她受点儿伤,教训教训她而已。
那两支箭矢是没毒的。
小匣子下落不明,她还不能死。
只是楚含棠是不知道的。
楚含棠不知道射向池尧瑶那两箭是否会伤及性命,这样她也愿意挡下,果然是豁出去了。
还真是情真意切呢。
奇怪的是楚含棠又没中毒箭,也没被伤到致命处。
为何也昏迷了半月?
要不要
派人去查一查?也罢,管她是死是活,反正都没利用价值了,刘秀安还想杀了她呢。
她居然要替池尧瑶挡下箭矢。
经此一事,刘秀安也不指望楚含棠能从池尧瑶身上取得小匣子了。
楚含棠那日都愿意为她去死了。
是不可能背叛池尧瑶的。
刘秀安皱了皱眉,那她得另想办法才行,一想到这件事,心情又变得不好了。
该死。
这时,太监来报,“陛下,皇后娘娘来了,带着莲子羹,太子殿下也来了,皇后娘娘说想见您一面。()”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皇后抱着不足岁的太子缓缓地走进来,让宫女把莲子羹递过去给刘秀安,“陛下,您近日都没怎么来后宫,臣妾和朗儿想您了。”
刘秀安没看莲子羹。
她直接走向皇后,垂眼看还没长开的婴儿,“朗儿。”
婴儿闭眼酣睡着。
刘秀安只是看了婴儿一眼便没再看了,“皇后倒是提醒朕了,以后朕会多去后宫的。”
皇后温婉一笑。
刘秀安拿过莲子羹,吃了几口,“皇后有心了,这莲子羹很好吃。”
皇后笑道:“陛下喜欢便好。”
忽然,有一阵怪风吹过。
站在殿外的太监和宫女被风吹得眯了眯眼,想把门关上一扇,怕殿内的年幼太子或刚生产完不到两个月的皇后娘娘着凉。
他们刚碰上门,便听到一声响。
“嗖”地一声。
几乎没人反应过来。
一支箭矢射中还没关上的门,刘秀安猛地抬头看向外面,刚要叫人进来护驾,一支箭矢便正中她心口。
鲜血弄脏了明黄色的龙袍。
就连藏在暗处时时刻刻保护着刘秀安的暗卫也没能及时地出现护住人,“陛下!”
他们急忙挡在她身前。
那些太监也快速地把门关上。
又是一支尖锐的箭矢飞入,径直穿破门板,刺向刘秀安,将一个护住她的暗卫射死,尸体猛地倒地。
刘秀安大惊。
皇宫守卫森严,到底是何人能在不惊动任何的情况下进宫刺杀她?
谁派来的?
是那些觊觎着她皇位的异姓王?
还是刘段恒?可他不是中了毒箭后陷入了昏迷么?难道他醒了,然后瞒着所有人?
短短时间内,她脑海里掠过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下一秒,谢似淮的出现推翻了刘秀安所有的猜测,他纤细的手握弓,偏瘦的脊背背着几支箭,身穿着红衣走进来。
他含着笑看着殿内。
刘秀安却觉得寒从脚底起。
她是知道谢似淮武功高强,却没料到会到能深夜闯宫,还不惊动其他人的地步,恐怖如斯。
刘秀安第一次感觉心慌。
() 谢似淮提弓,持着一支箭,不急不缓地抬起来,随后对准她。
“你想要皇位,与我无关。”
“你想杀人,也与我无关。”
“你想利用通过对士兵种下巫术,壮大大於更与我无关。”
“可是……”
他看似友善一笑,“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牵扯到楚含棠啊。”
楚含棠醒了,谢似淮才有空来跟此人算账,怎么算账好呢。
加倍奉还吧。
他对准刘秀安的心口位置,又射出了一支箭,是穿过了新护在她面前的暗卫的身体,再射进她的身体的。
可知用力之大。
箭术之精湛。
但谢似淮没有取刘秀安的性命,有些东西可是比死更难受的,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站在皇帝身旁的皇后。
皇后像是被人看穿了想法。
她眼神不受控制地闪了一下,扶住中了箭的刘秀安,“陛下!”
谢似淮转身就要离开。
那些暗卫与禁卫军想上前阻拦。
刘秀安似有什么忌惮一样,捂住中箭了的伤口,“让他离开。”
暗卫与禁卫军踌躇了一下。
刘秀安怒道:“你们这是连朕的话也不听了是么?”
如果拦住他。
他改变主意,要杀她了怎么办?
这两箭之仇可以来日再报。
要是在场的暗卫和禁卫军能拦住他,她刚刚就不会被射中两箭了,到时候再去江湖上寻找能人异士对付他,或者是设下埋伏。
暗卫与禁卫军听令让开路。
谢似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刘秀安松了一口气,可却忽然觉得一阵眩晕。
不对。
箭上没毒。
刘秀安也是习武之人,不会那么轻易晕倒,为何会感到头晕?
莲子羹!
她猛地看向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皇后,露出被暗算了的愤怒与歇斯底里,“你……”这个贱人。
话还没说完,就晕倒在地了。
皇后像是被吓到了。
她泪如雨下,哭得梨花带雨,“陛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叫太医啊,陛下!”
周围的人瞬间心乱如麻地应是。
在太监与宫女手忙脚乱地抬起晕过去的刘秀安时,皇后抬手抹掉眼泪,看向自己生下来的婴儿。
她的孩子可是太子殿下。
大於未来的皇上。
*
谢似淮从皇宫出来后,沐浴了一番再回房间,里面静悄悄的,漆黑一片。
他点燃了烛火。
床榻上的人一动不动。
“楚含棠。”
谢似淮心莫名跳漏了一拍,抬步走过去,“楚含棠,你睡了很久了,该醒了。”
还是没有反应。
盖在楚含棠身上的被褥没一点儿起伏,她闭着双眼,面色透白。
好像没了呼吸。
一点儿也没有了似的。
是假的。
一定是假的。
谢似淮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时而笑着,时而面无表情地重复道:“楚含棠,你睡了很久了,该醒了。”
“楚含棠,你,你该醒了……”
回应他的只有风吹过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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