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暂时没让其他向导留下来。
因为楚含棠虽然才认识谢似淮不久,却知道他不喜欢向导为他疏导,需要等到他答应才行,否则只会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
所以楚含棠想经过谢似淮的同意,到时再通过对讲机对柳之裴说需要一个女向导。
总不能没确定就叫人留下,万一害别人有危险怎么办?
枪声在不远的地方响起,楚含棠想伸手过去将谢似淮拉到角落中,又想起他貌似很不喜欢她触碰他。
手伸到半空。
又硬生生地停下了。
楚含棠放低声音道:“你现在的状态真的需要疏导,只是普通的精神疏导而已。”
还没得到谢似淮的回答,她先听到了一道爆|炸声。
耳机响起其他人的声音,“人质皆已解救成功,恐怖分子引爆一些炸|弹了,所有人撤退、撤退!”
她顾不上谢似淮是否不喜欢被自己碰了,拉过他就往楼下走。
废楼除了他们,还有不少哨兵。
哨兵先后逃出去,谢似淮一开始很安分地被楚含棠牵着走的,后面忽然停下来了。
她回头看他。
不敢说话。
怕被已经做了恐怖分子的哨兵听见,只能用眼神问。
谢似淮却仿佛沉沦在另一个世界中,滴滴滴,滴滴滴,很小很小的声音,一般哨兵也听不见,可他五感比这里的哨兵都强。
楚含棠出冷汗了。
数秒后,谢似淮歪过头看向三楼最后面的一间房间。
一个定时炸|弹……和一个活人。
呼吸很微弱,快死的那种。
楚含棠听不见,但能猜到他是听见什么了,用手指在
() 他掌心写字,问那里有什么。
谢似淮微凉的指尖也划过她。
他写下三个字,炸|弹、人。
人指的应该是人质,如果是要引|爆|炸|弹的恐怖分子,他们一人直接离开废楼就行。
还没死的人质,那就得救。
楚含棠刚想通过对讲机对部队说,谢似淮就切断她对讲机的信号了,他抬起苍白细长的手指放到薄唇上,做了个噤声动作。
薄唇红,手指白。
黑色手套只到中间指节下方。
她明白了,这是有别的情况出现,连呼吸都慢慢放轻。
怕呼吸声也能被听见。
附近忽来了两名哨兵恐怖分子。
如果用对讲机,无论是对面传来声音,还是她说话,都能被他们捕捉到,迅速地定位过来。
到时候就处于被动位置了。
这两名哨兵恐怖分子的体型是正宗的W国人标准,肌肉发达,一个抵两个A国人。
谢似淮虽高,但身形纤瘦,看着不太像是他们的对手。
少年没有丝毫紧张的神色,只有满腔的兴奋。
先杀哪一个呢?谢似淮闻着楚含棠身上散发出来的薄荷味信息素,在失控与稍微稳定边缘来回横跳。
他缓缓举起消音枪,对准其中一个,这一枪必须得中。
楚含棠也紧紧地盯着枪。
她现在不敢轻易动自己的枪。
枪法不准,万一没射中,一个恐怖分子也没死,反而就惊动他们两个了,还不如等他先射死一个,这样一来,胜算更大。
谢似淮平静地扣动扳机。
子弹飞快掠去,直射其中一个恐怖分子的脑袋。
下一秒,另一个恐怖分子迅速躲进了柱子中,还用机关枪对着谢似淮和楚含棠所在的方向一阵扫荡。
她下意识也将谢似淮拽进了一根柱子后面,将他压在墙面。
四目在半空相对,楚含棠这才发现自己刚做了什么。
少年分明比她高,却被她拽着手,死死地压在柱墙上,呼吸相撞、纠缠,楚含棠忙松开,后退一步。
谢似淮眼神蓦地闪过一丝古怪、别扭,却掩饰得很好。
楚含棠也没发现,把注意力集中到不远处的恐怖分子身上了。
恐怖分子朝他们走过来了,谢似淮手还握着枪,天生微红的眼尾上挑着,面容还带着少年的一丝青涩,像个天生无邪的高中生。
还有十步的距离。
谢似淮手腕不急不慢地转动了一下,扣着扳机的手指也抬起再回落原位,不让它过分僵硬。
他耳朵微动,听对方的脚步声。
不对。
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而是两个人。
滴滴滴,滴滴滴的定时炸|弹声音也近了,谢似淮明白了,那人是把人质劫持在手上了。
他淡定想,要如何杀了这人呢。
恐怖分子操着一口W国话,让躲在柱子后面的他们出来。()
还要他们把枪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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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再用机关枪,而是用短|枪对着拴在人质上的定时炸|弹,威胁说如果他们不出来,那么就开枪。
楚含棠也曾学过W国话,听得懂,果然是人质!
谢似淮走出去了,扔掉抢。
她来不及拉住,恐怖分子让他们出去只会开枪杀了他们,出去也许是死,可不出去也不行。
就在谢似淮走出去后不久,楚含棠立刻用精神触手对那个哨兵恐怖分子展开攻击。
很少这样攻击哨兵,有些生疏。
恐怖分子是强悍的哨兵,楚含棠的精神触手攻击对他来说只是轻轻一巴掌,没什么伤害性。
所以他只是失神一秒而已。
可一秒也足够了。
谢似淮速度极快地掠到对方面前,直截了当地拧断恐怖分子的手腕,骨头“咔嚓”地响,又夺过他的枪,熟练地扣动扳机。
又是“砰”一声。
人质是一名男人,被挑断舌头和手脚了,全身是血。
他身上绑着一个定时炸|弹,说不了话,只是无声地流泪。
楚含棠连忙上前。
其他人质前几日见这一名男人被挑断舌头、手脚,鲜血淋漓地被人拖出去,以为他死了。
今天,当来解救他们的哨兵和向导问他们还有没有别的人质时,他们都说没有,所以才漏掉这名男人。
谢似淮目光淡淡,他感情浅薄。
楚含棠看着这个定时炸|弹束手无策,重新打开对讲机。
对面登时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楚含棠向导、谢似淮哨兵,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马上离开废楼,马上离开废楼。”
她嘴巴动了动,“我……”
楼梯那边传来声音,有一名落单的哨兵从八楼下来。
他一见到他们,先是警惕地举起枪,见是自己人才放下枪。
“还有人质?”
哨兵插好枪,快步过去。
楚含棠言简意赅地对对讲机说了一遍现在的情况,哨兵在旁边也听见了,皱眉道:“我们得把这个定时炸|弹先处理好。”
谢似淮半蹲下来,手指看似漫不经心地覆上定时炸|弹的线。
男人吓得拼命吞咽着唾沫,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楚含棠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谢似淮垂下眼。
他听着定时炸|弹发出的轻微响声,手指一动,拿开了红色线。
停了。
男人软成一团,另一个哨兵将他背起,“我们走吧。”
对讲机又响了,“恐怖分子现在集中在一楼,如果可以,请你们尽量利用绳索等物从窗外下去。”
这里只有一根绳索。
楚含棠忙不迭地将它放下去,让哨兵先带男人离开。
她和谢似淮站在窗前看着
() 他们小心翼翼地下去。
终于到地面了。
楚含棠一手拉过谢似淮,一手拉过绳索,“快,我们……”
话音未落。
“轰隆”废楼大面积爆炸了。
她感觉自己耳聋了,听不见任何声音,眼皮也很重。
在晕过去前,楚含棠感觉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腰,坠入空中。
呼吸很沉,身体很累,楚含棠想睁开眼,却有点儿难。
滴答滴答,雨水落在身上。
她费尽力气睁开了眼。
只见一名身穿哨兵制服的少年坐在几步之远,腰背挺拔清瘦,楚含棠坐起来,喉咙有些沙哑,唇瓣也干裂了,“谢似淮?”
这里不是已经被炸|弹炸坍塌了的废楼,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太好了,他们都没死。
楚含棠又叫了谢似淮一声,见他没有回应,颇感奇怪。
等恢复一点儿力气,她就站起来,朝他走去。
耳朵还有一些嗡嗡嗡的声音,但也能听见其他声音了。
楚含棠只是向导,跟普通人的五感差不多,都被爆|炸声弄得差点儿耳聋,那听感超群的谢似淮呢。
一走近,她惊讶地捂住嘴巴。
少年表情看似如常,双耳却有着血渍,虽说被雨水冲淡了一点儿,但还是能看到。
难怪她叫他,没有回应。
原来是耳朵被爆炸震伤了。
楚含棠心乱如麻,这可怎么办呢,她又不是军医,想摸腰间的对讲机跟部队联系,腰间却空空如也。
大爆炸之后,还活着都是万幸了,随身物品怎么可能还在呢。
楚含棠蹲下,抬起手却不敢乱碰他,无从下手。
谢似淮只是看着她,薄唇微动,声线柔和如春风细雨,丝丝缕缕地渗入人心,“楚向导。”
他垂在双膝上的十指指节青白,指尖却泛红。
血珠一从指缝溢出就被雨水冲刷掉,那是被抠伤的,谢似淮眼睛弯了弯,好像在笑,又好像不是。
他似是向什么妥协了一步。
强行忽略对方是个男的。
“楚向导。”又喊了一声。
楚含棠赶快说:“我在。”怕他听不见,又点了点头。
其实谢似淮现在是听不见。
但他不在乎这个,只是在整栋废楼彻底爆|炸坍塌时,接受到的信息太多了,无论是声音还是画面,现在处于失控状态了。
他需要安抚,否则真怕自己会将眼前这个少年向导徒手撕碎。
谢似淮喉结缓缓地滚动了一下。
雨水水珠沿着喉结凸起轮廓滴落,他轻声道:“楚向导,你摸一下我吧……我想让你摸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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