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冬槿发誓,在短暂的二十几年人生里,从没在现实中见过如此渗人的画面。
早上池南暮还好端端站在面前,江初却要说池南暮死了,还总是出神发愣,诡异地笑。
特别是“他存在过的证明”这句话,把白冬槿的恐惧拔到顶点,比坐在机车后座时还恐慌。
这个“他”是谁?
人还是鬼?
江初像是被下了咒,胡言乱语。
白冬槿实在害怕,抓着江初的肩,“你到底怎么了?你不告诉我,瞒着我,什么都不说,你让我怎么帮你?”
帮他?
没有人能帮他,人死了就不会再复生......
江初收起笑,双目失神,又要开始发愣。
白冬槿怕了,及时打断,崩溃地说:“你别这样,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害怕,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啊,闷在心里能解决什么?!”
白冬槿越说越大声,平时玩世不恭的脸也变得苍白,神色焦急又害怕,江初此前从未见过。
发泄出一句,白冬槿又怕语气重了,刺激江初,赶紧放轻声音:“初初,你要什么就告诉我,不要自己乱想,好不好?”
白冬槿从来都没心没肺,现在却这样小心翼翼,发了火又哄。
他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真的让白冬槿这么害怕?
江初轻轻挣开白冬槿的手,俯下身,看向机车的后视镜。
双目无神,脸色苍白,黑眼圈极深,嘴唇脱皮。
江初只看了一眼,就赶紧偏开头,不敢再看,因为镜子里的模样实在丑陋,这该是他此生最丑的时刻。
“我......”
大脑无法运转,注意力难以集中,只说了一个字,他险些又要开始发愣。
江初重重摇头,深呼吸,试图掌控精神,“我没事,可能是因为昨晚喝多了吧。”
江初表面上是正常了。
但这说辞是个谎言,显而易见。
白冬槿闻言,没有安心,紧紧皱眉,欲言又止,眼中的担忧反而更甚。
他让白冬槿害怕了,让一个小孩心性的少爷,变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就像......
池南暮对他一样。
江初蓦然清醒。
池南暮用冷漠鞭笞他,将他对爱人的爱化作利剑,狠狠刺向他,刺得他面目全非。
而现在,他仗着白冬槿的关心,放纵自己的痛苦,用可怖的病态鞭笞白冬槿,也在将白冬槿变得面目全非。
凭着旁人的偏爱,他正在和池南暮一样,做着同样冷漠的事情。
这认知让江初感到恐慌,因为那种割裂的疼钉在心上,记忆犹新。
江初缓缓站起身,对上白冬槿关心的视线,失去爱人的痛苦不会就此消失,但理智已经上线。
“抱歉,”江初重重抹了把脸,强行冷静,“我的问
题,我自己解决不了,别人也没法帮我。”
江初终于正常,却比刚才魔怔时还让人难受,但好在已经能顺利沟通,而不是答非所问,独自闭塞。
顷刻之后,白冬槿不再追问,垂着的嘴角勉强上勾,撒着娇问:“初初,你能不能搬来和我一起住?我......最近有点孤独,想你陪着我。”
白冬槿才不会孤独。
江初知道,白冬槿这是怕他出事,想找个理由守着,想让他好受一些。
如果去白冬槿那里住,那意味着他不能再放肆地看那些影像,只能一个人独处时偷看。
江初沉默着没答话。
“你就陪我住一段时间嘛,”白冬槿轻摇江初的手臂,声音黏糊,“你陪陪我。”
“......好。”江初叹口气,沉默片刻,终是答应了。
平常不同住的朋友,忽然住到一起,两个人都不习惯。
江初怕吓着白冬槿,没敢再放任自己发疯。
而白冬槿怕江初独自待着会出事,也不敢外出鬼混,只敢喝无酒精的饮料解渴,窝在家里看电影。
别扭地生活半月,江初又觉得自己和池南暮一样,像个刽子手,利用朋友的关心去“逼迫”,悄无声息改变白冬槿的习性。
终于,在白冬槿又一次拒绝狐朋狗友的邀约后,江初忍不住说:“你出去玩吧,我不会有事。”
白冬槿却赶紧摇头,怕江初要做可怕的事,戒备地撒谎:“我不出门,我就想待在家里看电影。”
白冬槿越小心,江初越不好受。
“我和你一起去吧,”江初提议说,“我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喻宕肯定也很想见你。”
“你别瞎说,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闻言,白冬槿瞪大眼睛,急急否认。
白冬槿不承认,江初也懒得争辩,换了身衣服,几日来第一次踏出房门。
银河铁道营业足月,过了活动期,客流变少,一般人点不起里头的酒,店里也不做活动,也就不再来了。
不过白冬槿狐朋狗友多,在朋友圈一召集,又会有无所事事的纨绔来聚会喝酒,偷偷摸摸勾搭服务生,再被白冬槿拉黑警告。
大厅内人不多,江初进门,没走几步,在中途撞见上次那个肤白的粉丝小男生。
“江先生......?”丛瑜本很惊喜,但见到江初苍白的脸,有些愣怔。
江初随意笑笑,当作招呼,没作停留,跟着白冬槿进了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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