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是会上瘾的毒,沾上了就很难戒掉。
但对江初来说却不是毒,而是麻痹感官的麻醉药,喝到高了,飘飘乎乎,他就什么都不用想。
感官被麻醉,痛苦也被麻醉,所有难受的厄运,失去的爱人,全都可以抛到脑后,短暂地遗忘。
一个周,还是半个月?
江初不记得自己在酒里浸了多久,只记得每天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再醉倒时,太阳又已然升起,他错过整个白昼,只为做个夜行动物。
不过,去银河铁道的次数多了,不止白冬槿倍感无趣,江初也觉得腻了。
“今晚去别的地方吧,随便哪里都行。”出门之前,江初喝着枸杞红枣姜茶提议。
这姜茶是白冬槿的独家配方,据说解酒又养生,功效未知,只是求个酒后的心里安慰罢了。
见江初开始主动提要求,白冬槿感到高兴,认为这段时间的“疗养”是有效的。
“不如,你带着我去兜风,我给你指路,去看别家的帅哥?”白冬槿试探着问。
江初不想骑机车。
如果他们去别的地方,就没有人守着车,如果车身被刮了,或者有一丁点损坏,他都没法接受。
“还敢让我载你?”江初找借口,“我昨天的酒还没有醒,晚上骑机车,小心最后变成两具尸体横死街头。”
白冬槿果然被唬住,“那算了,还是我开车去吧。”
就这样,两人在日落之后出门,乘着仲春的晚风,将黄昏甩在身后,在夜晚开始之前,抵达陌生的夜店。
不像“银河铁道”那样气派,“爱懒花”的霓虹标牌是鲜亮刺眼的荧粉色,充满桃色意味。
江初也没戴口罩,大摇大摆进去,反正池南暮爱面子,连离婚的消息都要封锁,更别提前夫在外买醉这种事。
带着香气的酒味迎面而来。
时间不到晚八点,舞台上已经有人在跳舞,虽然客人不多,表演者仍在认真地跳。
白冬槿刷了卡,挑了二十几瓶不同的气泡酒,花了些小费让服务生提着,跟在身后伺候。
“去哪?”江初不明所以,被带着往前走。
“带你去个好位置。”白冬槿神神秘秘说。
白冬槿轻车熟路,走到舞台下,位处正中线,最靠近舞台的地方,再让服务生将酒一瓶瓶摆到舞台上,方便拿取。
天色渐晚,夜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都集在舞台下,人头攒动。
“白先生,你刚才不是还跟我说,你正在家里陪江初?”等待表演开始前,一声轻浮质问破开燥响。
江初回头,喻宕正站在身后,玩世不恭的狐狸眼里,有些难以察觉的异样情绪。
而白冬槿及时捂住耳朵,装作没听见,假模假样问江初:“谁在说话?有人叫我?”
白冬槿一被戳穿,就要阴阳怪气,神色浮夸又滑稽。
江初无奈地轻笑,“你男朋友
来抓你了。”
“瞎说!”白冬槿听不了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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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男朋友,别说晦气的话。”
插科打诨间,喻宕已经站到白冬槿身旁,赶也赶不走,摆出要加入两人玩乐的架势。
白冬槿翻个白眼,懒得理喻宕,让服务生打开几瓶酒作准备。
时间渐晚,客流激增,年轻男女聚集,全都往舞台前涌。
砰——!
无火礼花从高处绽放,无数金粉从高空洒下,有迷醉香气的碎花被礼炮撕裂,随着金粉慢速地飘散。
欢呼声响彻云霄,喧闹的热闹包裹住江初。
鼓风机一吹,金粉散开,店里最受欢迎的头牌出场,头牌裸着上半身,几处肌肉上抹了高光油,小麦肤色。
随着爵士乐复杂的转调,头牌绕着舞台边缘行走,时不时俯下身,挑逗客人。
到江初面前时,头牌身形一顿,停住脚步,刚想伸手触碰,就被白冬槿泼了气泡酒。
“快快快,赶紧开始跳舞!”白冬槿将拇指摁在瓶口,剧烈摇晃,将酒里的气泡激活,蓄势待发。
头牌眉尾一挑,指尖移动,转而搂住白冬槿,额头抵额头,暧昧笑着说:“白先生,今天也要玩得开心。”
“知道了,快开始跳!”白冬槿急性子,又一次催促。
头牌眼神一暗,很快松开手,转过身时,其他伴舞上也了场,舞台的光变暗,只留下一束打在头牌身上。
白冬槿又拿了两瓶酒,全部递到江初手中,兴致勃勃,“快先喝点儿,一会儿等他转过来再喷他。”
江初点头,听话地灌下大半瓶,直到脑子微醺。
表演开始,音乐一转,灯光变成暧昧红色,忽明忽暗,头牌分开.腿,坐到椅子上,随着音乐缓慢律动。
缺氧,汗液,酒味,欢呼声混杂在一起,变成迷幻的热意,令人体温飙升。
江初被裹在喧嚣的火热里,跟着白冬槿,将摇晃过的酒瓶口对准表演者,疯狂喷洒。
酒液撞到赤露的躯体上,四处飞溅,零零星星的酒液弹回台下,浇湿观众的发丝。
欢呼声与笑声更甚,旁边的人抢了白冬槿的酒,也往台上喷,白冬槿也不生气,还大方地又点十几瓶酒。
“哈哈哈再来!一起来,全都喷到他身上去!”
被这火热的氛围感染,江初边洒边喝,喝到醉了,就跟着旁人一起疯狂地笑,大声尖叫。
兴致高涨时,白冬槿侧过头问:“初初,你现在高兴吗?”
因为酒精和缺氧,江初双眼迷离,勾起唇角大声说:“特别高兴!”
灯光半明半暗,表演持续整完,无休止进行。
到最后,思绪凝固,再无法运转时,江初扬起头,半阖眼睛,笑着看向空气中弥散的金粉,想伸出手去碰,视线却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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