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就问:“是因为喻宕?我看每次偶然和他碰过面,你都兴致不高,你们之间有过节?”
闻言,池南暮抿了抿唇,“有一点,但不算严重。”
还真有过节?
“什么过节?”江初问。
“他几年前发现我喜欢你,总是用这一点来威胁我,所以我找人向税务局举报他了美洲分部的税务,让他没法回国。”
这还叫不算严重?
怪不得喻宕第一次见他,就装得神神秘秘,话里有话。
“还有呢?”江初停下脚步,“你知道我可以直接问的,但是我都这么耐心地哄你了,你该说实话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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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白冬槿来做客,我以为妈会觉得吵,但她其实很高兴,”池南暮放低声音,“她很渴望热闹,我此前从没有留意过这一点......”
池南暮难过,竟然是因为傅文琪。
“我以为只有我是笼子里的人,但是妈早就先于我被困在笼子里,被困在池家,而我这么多年......”池南暮停顿一瞬,“从来没有留意过,还一直以为她只是喜欢清净。”
建造笼子的人死了,牢笼门打开。
但被久关的人已无法迈出牢门,失去最基本的社交能力,对外部世界的胆怯,远超对自由的渴望,只有待在笼子里才觉得安全。
池正和,害人不浅的老东西。
虽然骂死人不道德,但江初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
在内里,池南暮其实比他细腻,偏于感性的灵魂,却被困在理性与规则的壳子里,只能感知情绪,却无法正确表述。
池南暮会为很多事情难受,但池南暮只会说理由,却不会说一句简单的“我在难过”。
江初尽量放轻松语气,“只有这件事让你难过?没有别的事?”
池南暮点头。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江初搂着池南暮往前走,“今天傅阿姨认识了那两个活宝,以后有的是花样可玩。你还是多多担心我们俩吧,以后无论去哪都会被狗仔拍。”
江初速度很快,近乎跑起来。
“怎么了?”池南暮被拉着跑,不明所以。
“池南暮,你有幻想过狗仔在后面追,我们在前面跑的场面吗?”江初的笑意顺着风传来。
池南暮一怔,“没有。”
“那你现在就想象,后面有坏人在追,有池正和,有雁行的老古板,有所有你讨厌的东西。”
说着,江初手往下滑,攥住池南暮的手,十指相扣,“但是在前面,有我在拉着你在往前跑。”
耳旁风声愈发大,晚风的凉意穿透皮肤,不寒冷,而是一种开阔的惬意。
因为拍戏,江初的发尾有些长,发丝清晰可见,清香弥散,一缕缕汇入鼻息。
两旁景色逐渐模糊,只有眼前的人是准确定格,池南暮倏地生出一种荒谬的错觉。
他的知更鸟,好像在带着他飞。
他仿佛......在奔向江初视角里的自由。
尽管这只是错觉,是短暂而虚拟的假象,但就算只有短短几秒,池南暮也觉得,他正在看见自由的模样。
“池南暮,”江初边跑边问,“现在还难过吗?”
“还有一点。”
“那再跑一圈!”
池南暮说了谎,早在江初牵着他往前跑的那刻,所有难过都已消失。但他不愿意停下脚步,因为他想将此刻无限拉长,永久保存在记忆中。
这一夜,池南暮难得做梦,不是噩梦
() ,
而是个美丽的幻境。
十五岁的盛夏,
他正坐在窗前写日程计划,那时距离池正和死,还有整整一年。
蝉鸣声大,吵个不停,房间里关着窗,池南暮写得心无旁骛。
笃笃笃——
忽然间,他的玻璃窗被敲响。
闻声,池南暮皱着眉抬头,却看见一个灵动漂亮的少年,站在窗外,在对上他视线的一刻,推开他的窗。
阳光映得少年皮肤泛白,透亮到不像人间的凡物。
“江初......?”池南暮停下笔,呢喃细语。
“南暮,过来。”同一时刻,身后响起池正和的训诫声,很快由远及近,带着阴冷的恶念。
面前的少年朝他伸出手,唇角勾起,“快点跟我走,不许回头看。”
“南暮,过来!”
训诫声渐大,仿佛贴着池南暮的后背,在他耳后警告。
“池南暮,跟我走,”少年的手放在窗沿,伸手就能触到,“我带你去看自由是什么样子。”
自由......
顷刻间,池南暮握住江初的手,撑住窗沿,双脚离地,穿过窗户一跃而下,跌进明媚温暖的阳光里。
梦中脚落地的一霎,池南暮浑身一颤,现实里猛然清醒。细腻皮肤的触感残留在指尖,因为江初正睡在他怀里,指尖紧扣。
察觉到动静,江初动了动,迷迷糊糊问:“怎么了?”
“没事,我刚才梦到你了。”池南暮说。
“嗯?梦到我?”江初扬起头,眯着眼问,“什么梦?”
池南暮思忖片刻,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勾起唇,吻了吻江初的额头,“一个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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