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近黄昏的傍晚,连绵的阴云遮住了山头。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的排水系统由于年代太久,已经积成了不浅的水位。
一路飙溅的水花声被车窗隔绝在外。
车子行驶的速度并不快,也许是之前发生了意外,岛田南夫在开车的时候更加谨慎了些。
他一边注意着路况,眼神又止不住往后面几人的身上瞟去。
数不尽的水珠在车窗上蔓延,然后快速地流动。密封的空间里却不带一丝的潮意,反而干燥且温暖。
少女的头倚靠在工藤新一的肩膀上,绵长而微弱的呼吸让他的下颌有些发痒。她好像从那种无意识的状态中醒来,又跌进了另外一个梦里。总之,在少年再一次低下眉眼去瞧她的时候,她那依旧红润的嘴巴正嘟囔着什么。
但哪怕两人的距离凑得这么近,他还是听不清。
原先被雨淋湿的外套不知何时也干了,少女的手被覆在下面,他的手也覆在下面,只不过是以握住她的方式。
原先冰凉的柔软的手,现在也被捂得热热的。这双手和他第一次相握时,并没有什么不同。每一根手指都是纤细且光滑的,一点茧也没有。
玻璃橱窗里的人偶也是如此,被制作出来时便是完美无缺,那伟大的造物主怎会允许她们的身体出现瑕疵?
他摸到了那中指上的戒指,指尖一点点将它的图案勾勒出来,与脑海当中构想的并无二致。工藤新一的心里这才生出一种奇妙的满足感,安心感。哪怕他的身体已经因长时间的停留不动,而产生微麻的感觉。
但这感觉却安抚了人所有的躁动。
以至于迎上琴酒如刺冽寒冰般的目光,工藤新一也可以露出笑脸来。
那是侦探的假面。
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在人面前遁形。
“岛田先生,如果您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妨直说,不必有所顾虑。我们侦探有义务为每一位委托人保守案情与秘密。”
他的声音是很好听的,带着奇异的魔力,让人不自觉地沉稳心神,把所有不安和惊慌的事情都倾诉出来。
或许这是因为他怀里的少女在不知不觉中把他的心也安抚住。
“是这样的…其实我只是对这件事有点怀疑,但也没有想太多——”
岛田南夫迟疑的语气似乎在给自己和众人打预防针,预告他接下来所说的事情可能只是一份不切实际的妄想。
正想要往下说的时候,他又有点不安地看向那两个黑衣男人。毕竟工藤新一他是知道的,但这两个人看不去实在不像好人。
工藤新一会意地投给琴酒一个目光,那仿佛在说:如果连这个人都蒙混不过去,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应付不了了。
黑衣银发的男人眯起墨绿色的眸子,冷白而有力的手掌摩挲着腰间的伯莱.塔,对面前这个过分聪慧到有些妖异的小子实在生不出半分欣赏的意思。
只是令人生厌,并且
愈发生厌。
他三言两语地交代自己的名字,黑泽阵。再将过往在国外做雇佣兵的事情拿出来,为一身的戾气找了个掩饰。
至于伏特加,不,应该叫做鱼冢三郎,则是他的小弟。从以前就一直跟着他的助手。
岛田南夫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又想着和工藤新一在一起的大约也不是什么恶人。于是便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的父亲…我想你们可能也听说过,是岛田珠宝集团的董事长岛田三井。”
“…我们岛田家原先祖上是以贩鱼为生,并没有什么家底,只不过是开了几间铺子,维持生计。等到了父亲这一代,他不愿接受我爷爷的班,几乎是白手起家把岛田珠宝发展成如今的样子。”
岛田南夫似乎是很崇拜他的父亲,讲到这里时还不免有些自豪。
“我们岛田家虽然在珠宝界比不过铃木、迹部财团那些头号,但话语权还是有不少分量的。再加上这些年新式珠宝的兴起我们也抢占了鳌头,父亲还打算从海外聘请顶尖的设计师,为我们岛田会社创办五十周年作纪念式活动…可偏偏,就在这个月,父亲他突然去世了。”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年初体检时还好好的人,怎么一下就——”
男人顿时丧沉起来,眼神中透出几分不可置信的悲伤。
“警方来过了吗?尸检报告怎么说,排除了自杀?”
工藤新一问。
“不可能自杀的!爸爸他还说今年要把公司的规模扩大到十倍,企划案我都不知道改了多少版!怎么可能自杀!”
岛田南夫激动起来,语调高扬,“警察说是突发心脏病死亡,可爸爸他虽然心脏上有些小毛病,但一直有按时吃药,怎么可能一下发作得这么厉害!”
“所以你是觉得有人谋杀?”
一直默不作声的琴酒突然插了话,但那口气却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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