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菁不是故意走神,而是着实被惊到了。
“发疯又怎么样,我比他还疯。他是疯子,不是傻子。疯子也知道柿子挑软的捏,我越是示弱,他就越会冲着我发疯,得一次性把他的疯病治好了。”陈雪莹完全没有在怕的,语气十分坚决。
叶菁听完之后,不由得咋舌,冲她比了比大拇指。
越是相处,她就越发现,陈雪莹真不是一般人。
不仅胆子大,还很聪明。
她不会为了顾全局面,就委屈自己,相反哪怕所有人都被整得很难看,她也要让自己爽。
公主府的柴房内,那头灰狼四肢分开,被绑在柱子上,此时正闭着眼睛,显然是被弄晕了。
二喜拿着刀,用烛火烧了片刻,又喷了一口酒在上面。
() 他眼疾手快地划了两刀,原本正躺在地上的灰狼,忽然挣扎了两下,哼唧着似乎要清醒过来。
二喜一惊,连忙让人对着狼嘴灌上几口酒。
他当初也是被灌酒,喝得迷迷糊糊开始净身的。
“行了。”他利落地收刀,叮嘱人看好了,免得让它死了。
旁边的小太监立刻凑上来吹捧:“喜公公,您这手法又轻又快,当初小的若是您动手,也不至于受这么大的罪了。”
二喜摆摆手:“这算哪门子手法,还是生疏了。只是公主信任咱,就得把事情办成了。公主心善,若是知道让这畜-生受了罪,必然是要心疼的。”
“是是,喜公公乃是公主身边第一得力人。”
*
陈雪莹坐上马车,直接赶到皇宫。
这回依然是开了侧门,门口已经站着东宫的太监,规矩地领着她的仪仗进宫。
进宫后,马车换成软轿,一路往前走着。
“太子妃,贵妃与一众娘娘都在毓秀宫等着呢,奴才这就领着您过去。”东宫的小太监低声道。
“不必,先去东宫,再派人去凤藻宫通传一声,说本宫想去给母后请安。”陈雪莹直接拒绝。
小太监微愣,下意识地劝阻:“皇后娘娘大病不起多日,已经谢绝了一切请安。”
“按照本宫说的做。”陈雪莹的语气不容置疑。
小太监再不敢多话,只得吩咐东宫的宫人去办。
总算到了东宫,陈雪莹一抬头,就看见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字,显然也是出自陆昭之手。
她顿住脚,没再往里面走,眉头轻蹙,满脸都是嫌弃的表情。
“花蓉,进去收拾一下。”
花蓉立刻走了进去,当下就命令起东宫的宫人干活。
“这椅子上竟然没有软垫,太子妃乃是千金之躯,这椅子硌得慌。岂能坐得下去?”
“把这茶叶沫子倒掉,这是大燕的金丝茶,去泡上一壶来。太子妃不喜浓茶,第二泡水才能喝。”
“窗户都打开,去摘几支桂花来,再要些佛手柑……”
花蓉的吩咐一句接着一句,把东宫的宫人指使得团团转,乱中有序。
原本那些东宫的宫人并不准备听令的,不过太子妃昨日闹得太大,既没有进宫拜堂,还让太子答应她在宫外建立公主府。
哪怕很多贵人们等着看她的笑话,可是能在东宫存活下来的宫人们,一个个都是极有眼色,恐怕这位太子妃很不简单,否则不会让太子转变态度。
要知道太子对婚事完全撒手不管,连东宫都只换了几盏红灯笼,其余一概不管,仿佛成亲的不是他一般。
而如今他既同意了,太子妃不进宫,还冒天下大不韪,让她建立大燕公主府,绝对不可小觑。
很快,东宫的前厅就焕然一新,花蓉出来请罪。
“太子妃,时间有些仓促,没能完全按照您的意思来,只是勉强能坐人。”
陈雪莹搭着她的手,往里面走。
“出门在外,条件艰苦,本宫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
她说着大言不惭的话,斜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品着茶。
东宫的宫人们皆是低头不语,心底在默默念叨:竟然说北齐东宫条件艰苦,这位太子妃有多挑剔,他们算是看出来了,一看就是不好伺候的主儿。
“太子妃,凤藻宫传话来了,皇后娘娘依然在卧床养病,您不用去请安。”小太监麻利地来汇报。
“唔,母后要保重身子啊。花蓉,你去走一趟,将本宫带来的礼送去。待母后养好身子,本宫再去请安。”她挥挥手。
花蓉立刻起身离去,她们跟随陈雪莹进宫,可是带了许多礼物的。
毕竟要人情往来,而宫中最看重这些,不仅是联络感情,更是看人下菜碟的表现。
“太子妃,毓秀宫那边传话来,说是已经等您许久了。”又有宫人来通传。
“打发他们走,本宫等着太子回来,没有时间去见她们。”
东宫的主事太监一听这话,迟疑片刻,还是规劝道:“太子妃,皇后娘娘病倒之后,后宫事宜都是交由贵妃处理,她位同副后,毓秀宫亲自派人来传话,您还是走一趟吧。”
陈雪莹轻笑一声,“本宫说了,没空。”
一群宫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质疑什么,只得去硬着头皮去禀报。
当然太子时常说话也是如此直白气人,他们这些宫人为了不得罪其他主子,回话的时候都会粉饰太平,主旨意思不变,但话变好听了许多。
陆昭走进殿内的瞬间,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瓜果香气。
他皱了皱眉头,东宫一向是不允许有熏香的,他的嗅觉异常灵敏,并不喜欢有味道。
不等他提出抗议,就见坐在主位的陈雪莹冲他挥手。
“你总算回来了,这个阴暗潮湿又窘迫陈旧的地方,多亏你能住得下去。你瞧瞧,我才在这儿坐了多久,就起疹子了。”
她嫌弃满满的声音传来,脸上也是毫不掩饰的厌烦,撩起衣袖,洁白的手臂上果然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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