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络腮胡忍了一下,无奈地解释道,“污染状态下的机械战神无法进行远程关机,并且攻击性极强,会主动追踪、袭击人类,战斗力几近一百只畸变体,混乱持续时间长达三到四天,会给我们造成难以估计的损失。到时候,就只能通过首领手中的最高指令强行命令Z自毁。这一点北幸存地和我们交易的时候再三提醒,说他们在这上面吃过大亏,要求我们在污染值达90%之后坚决不允许解锁。Z是我们庇护所昂贵的财产,我不能拿他冒险。”
“……”赵队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
络腮胡深吸一口气,“你们躲好,等我们过来。”
在他挂断通讯之前,解临渊急忙追了一句:“可是长官,小刘和阿九他们……”他快步走回窗帘后方,将自己的左眼对准远处的场景。
闪动的红点兢兢业业地将实时监控画面传到络腮胡的手中,短短的几分钟,他们的队友被人摁在地上用砖头一下一下地砸,两个人早已被打得面目模糊,其中一个右腿呈不自然的扭曲状态,另一位双手软塌塌地垂在身侧,明显都被钢棍砸断了。
这些劫匪在和先锋队的战斗中损失惨重,于是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了这两名俘虏身上,他们不需要逼供,没有任何图谋,只是
() 在纯粹的宣泄暴力,用最残暴惨烈的方式。
一开始还有求饶和惨叫声,逐渐的,地上的两人反应越来越虚弱,直至一动不动。
辛蓉瞥了一眼就不忍看下去,身体不住战栗。不知道出自什么心理,她忽然飞快地转身扑进帕尔默怀里,死死搂住他的胳膊,埋着头瑟瑟发抖。
睡得正香的戊寅:“……???”
“长官,拜托了,请求解锁。”解临渊的嗓音微颤,无比诚恳地恳求道,“只要给我五分钟,不,三分钟,三分钟就够了。”
面对他的请求,络腮胡沉默了许久,深吸一口气,再次出声时口吻也远不如之前那么平静,“Z,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你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好帕尔默教授和赵队长,等我们过来……”
“长官!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并肩作战的队友在我面前被活生生打死,”解临渊情绪激动地低吼道,“您只需要给我两分钟的解锁时间,我就可以救下他们。”
“保持冷静,Z。”络腮胡冷酷地打断他,“服从命令。”
说完这句话,络腮胡就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通话。
解临渊咬牙切齿地握紧双拳,手背上的青筋起伏,直接将窗帘撕出了一个洞来。
身为末世前的军人和末世后的一队之长,赵队向来容易被这样真挚的队友兄弟情谊所打动,他忍不住对Z1932有了几分共情,伸手感慨地拍拍他的肩膀。
戊寅就无语多了,他寄生在吴小虎体内的时候,被帕尔默动手动脚,现在寄生在帕尔默体内,又被一个女人动手动脚。总归是睡不了了,他烦躁地将辛蓉一把推开,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
解临渊眉头紧蹙地思索了几秒,忽然抬起头:“你们在这里藏好,先锋队那边已经获取了我现在的定位,你们只需要小心点别被发现,等待救援。我要去试着看看能不能把他们救走。”
“你一个人?”赵队惊讶。
“我一个人。”解临渊迅速检查周身装备,准备行动。
“Z。”赵队没有阻止他,而是豪情壮志地将自己最后的武器递过去,“只剩两发子弹,但也聊胜于无,能救就救,救不了也不要强求……没想到,你一个科学院里长大的半机械实验体,却比大多数人类还要重感情,讲义气。”
解临渊接过手/枪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赵队点了点头,随后便快步走出房间,反手带上了门。
就在转过身的一瞬间,他脸上那要为队友抛头颅洒热血的真诚孤勇瞬间化为冷漠阴鸷,一条条扭曲的黑色血管分出数条细长的毛细血管,如龟裂的干涸黄土,在他面庞上蔓延出诡异怨毒的图案。
该死……他无声地咒骂着,军制短靴踩过生霉的木地板,一步步走下阶梯。
忽然,解临渊感觉到身后传来阻力,有什么东西牵住了他的衣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做出了反击的动作,但又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撤力,凌厉的攻击转为抓握,扣住了那只不知好歹抓着他的手腕。
阴冷凉薄的神情散去,变成了一个温和的微笑:“帕尔默教授,你怎么在这里?”
帕尔默的面容出现在月华之下,以鼻梁为分界线,半边脸隐藏在阴影中,半边脸则没有任何表情地注视着他。面无表情是戊寅最舒服的状态,操控那些细微的神色变化,对他来说是一件十分消耗精力的事情。
“解临渊。”他极轻地唤了一声,语气几乎像是情人之间的暧昧絮语。
解临渊抬起头,看见帕尔默站在高一阶的台阶上,单手虚伏着栏杆,徐徐倾身,凑到他耳畔:“我说过,我不想死……”
“所以,你最好老实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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