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戊寅苏醒的第一时间,解临渊眼眶都红了(),嗓音沙哑?(),忍了许久才没有失态,好不容易断断续续地问了一声:“……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按照常理,这个时候戊寅应该搂住解临渊的肩背,给他满满的安全感,再体贴地送上一个吻,用他性感磁性的声线道:“抱歉,宝贝,让你担心了。”
但戊寅这颗球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他在半梦半醒间往床上更为温暖的地方挪了挪,环住解临渊的腰,声音轻浅:“排毒好累的,我动作已经很快了……”
“排毒……?”
“排毒。”戊寅把脸埋进了解临渊胸口。
……所以戊寅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往外排出毒素?解临渊看向了窗台上的玻璃瓶,庆幸自己有定期给他更换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水。
当然,他主要是觉得水如果换得不勤,玻璃瓶里的情况就很像是腌泡菜。
……
这一觉戊寅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睁眼发现解临渊已经把午饭送到了床头。香气四溢的鸡汤海鲜粥,配着五种精致小菜,在目前世道,这种规格的病号餐可以称得上帝王般的享受。
戊寅还未彻底激活现在这具崭新的仿生体,动作舒缓地伸了个懒腰,想要下床吃饭,但又被解临渊摁了回去。
“多休息两天,”解临渊慢条斯理地弯腰,用瓷勺从砂锅里盛出晶莹剔透的白米,“万一毒没排干净呢?”
“干净了。”戊寅靠坐在床头,眼瞳慵懒地半睁着,全身皮肤白得像在发光,不知道这一回又要晒多久才能变成他想要的肤色,“伊尔的意识已经被我的[核]彻底代谢掉了。”
“……原来是这个毒?”解临渊还以为是之前伊尔给戊寅注射了什么试剂。他侧坐在床边,一手托碗,一手持勺,说话间自然而然地吹了下海鲜粥的热气,再倾身喂到戊寅的唇边。
“……服务是不是太热情了?”戊寅抬起双眸,“说实话,再给我半小时,等我彻底适应了这具新身体,我出门杀三个伊尔不是问题。”
“殷勤不好吗?”解临渊笑着说,“你就让我伺候一下,以解我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和相思之苦。”
“……”戊寅沉默了两秒,低头喝下勺里的粥米,咀嚼间抿着唇小声嘟囔了一句:抱歉让你担心了。
听到这句话,解临渊的动作一顿,很难想象这是会从戊寅口中说出来的,但是很快,笑意便如同盛开的花蕾,从他的眼底与唇角绽开,“我听到了什么?”
解临渊揶揄地凑上前,在戊寅眉心落下一个吻:“我竟然听到了戊寅的道歉?”
戊寅推开他碍事的大头:“限定款,自己私底下偷着乐就行了,别重复给我听。”
“那不行。”解临渊左眼从瞳仁转变为窗口界面,屏幕中央闪烁着规律跳动的红点,正在快速调取剪裁监控视频文件,“我肯定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心高气傲、唯我独尊的戊寅,有一天居然会羞答答地向我道歉。”
“…
() …”戊寅想把粥泼在这头该死的机器人脑门上。
中饭差不多结束的时候,门外倏然探进来四颗巨大的狗头,戊寅转过脸,讶异地唤了声:“黑骑士?你怎么在这?”
黑骑士和殿下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最开始这对狗父子表现得还挺沉稳,特别是黑骑士,成熟稳重地在床边坐下,宛若穿着黑色晚礼服来探病的绅士,人类智商的那侧头颅礼貌优雅地嗅闻着戊寅手背上的气味,一看就是上等狗。
黑骑士——很高兴再次见到您。
至于他的狗脑袋,大舌头呼呼狂甩在戊寅脸上,狗尾巴摇得飞快。
殿下在旁边也不甘示弱,狗尾巴摇得飞起来。
金毛——呜呜呜主人!
边牧——嘤嘤嘤主人!
“收到你醒过来的消息,都想来见你。”解临渊收拾着碗筷,“大部分还在赶回来的路上,戊寅,你能享受到的清静也就现在这一会了。”
“我人缘有这么好吗?”戊寅反手摸着搭在他身上的若干狗头,一支枝叶茂盛的绿萝从厚重的狗毛里面钻了出来,亲亲热热地缠住他的手腕。
“谁知道呢?”解临渊故作费解地摇摇头,笑着说“真不明白你这么性格恶劣的人哪来这么多朋友。”
……
解临渊刚端着碗筷出门没多久,鬼鬼祟祟的薛鸿意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神色尴尬局促的严光誉。
“你醒了!”薛鸿意兴奋地上下打量着戊寅,“……果然还是会动的好。”
戊寅:“?”
殿下立刻十分护主地守在一旁,给戊寅解释薛鸿意这段时间的丑陋行径——主人,他疑似偷走了你用过的那具仿生体,超可恶的!
“解临渊竟然没打死他?”戊寅问,“堂堂机械战神Z1932这么不顶用?”
薛鸿意:“……”
薛鸿意:“我这就把它捐给实验室,行了吧?你那破仿生体难保养死了,想要长期保存就得泡在营养液里,还得是处于密闭无菌的环境,碰不得摸不得,我还不如去公主的实验室看你。”
在龙身上吃过大亏的严光誉可不敢加入这么危险的话题中,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全无初见时的霸总气焰。等到戊寅的视线主动落在他身上,严光誉这才规规矩矩地走上前,鞠躬:“戊寅先生,先前多有冒犯,还请原谅我的无知。”
戊寅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问:“戊辰呢?就那个龙先生。”
严光誉犹豫了一下,脱掉外套和毛衣,又解开衬衫领口纽扣,在他的左胸膛心口处,可以看到有一道手术缝合的伤疤,“做手术取出来了,现在它关在南营地公主的实验室里。”
“南营地是只有公主一个研究员是吗?”戊寅问薛鸿意,“我的仿生体在她那里,戊辰在她那里,听说伍哲和庚午也在她那里,怎么什么都在她那里,她忙得过来吗?”
“能狗多劳嘛。”薛鸿意丝毫不觉得压榨公主有什么不对,“解载死了,解一承死了,船
夫也死了,她目前就是全世界最懂灾厄污染和寄生实验的狗,她不负责谁负责?”()
同样身为无良的剥削者,戊寅觉得薛鸿意说的话很有道理。但黑骑士和殿下却为此表示非常不满,四张血盆大口啃上他的手臂和大腿,要求给妻子/母亲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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