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车里的两颗心脏从未如此贴近。
当心跳逐渐恢复平稳,明笙疲倦地躺在傅西洲的怀里,身上盖着他厚实温暖的外套。
车窗外,水库湖水随风波动,在月下泛着粼粼波光。
平静的夜晚,和相爱的人相守一起,能感触到他的心跳体温,幸福其实就是这样简简单单。
明笙其实心中还藏着许多疑问,没有机会问出口。
那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疮疤,若问了,就是亲自去揭开疤痕,重新令这段关系蒙上阴影。
可是她忍不住,她一直想要个明白。
也许今晚,是个合适的时机。
“傅西洲,我那年突然抛弃你远走高飞,甚至没有给你挽回的时间。”
想起当年自己的任性,
() 她心脏仍旧钝痛,“你,不恨我吗?”
“为什么?”
她偏过脸,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格外清亮,又透着一点点小女人的可爱迷惘,“我这样对待你,甚至拿了你妈妈的钱离开你,我根本不是什么好女孩,为什么?你还是愿意给这段感情一次机会?”
傅西洲黑眸闪动着浓稠情愫,眼底饱含这世间最饱满至诚的情意。
他用那只被玻璃割伤过的手拂过明笙的发尾,五指穿过发丝中间,触手是一片滑腻柔软。
都说发质软的女人心也软。
明笙其实根本不如她表现得那么刚强勇毅。
“明笙,我也是一介俗人,当然恨过你。”
“可是走过一回鬼门关,我昏迷的意识里都是你的影子。”
“你枕着我的手,对我说星星很好看,我问你,想不想我摘下来给你。”
他一手闲适抬起,枕着自己的后脑勺。
嘴角噙着浅淡笑意,回首那些往事时,英俊的面庞浮现历经风霜后的从容魅力。
明笙想象那副梦中恬静的画面。
不禁万分好奇:“然后呢,梦里我说什么了?”
“你说……”
傅西洲的眼底有深情在缓缓流动,“我不要你摘星,我要你好好活着。”
他揽着她的脑袋,在她怔忪不已时,低头缱绻亲一口她的发顶:“这是我做过最美的梦。”
“足以抵消一切怨恨。”
虽然从来没有亲口承认复合,不过在这个城市没有家的明笙,只能暂时在傅西洲的豪宅里住下来。
之前还在乔羽那边暂时,只是也不是长久之计。
现在若是搬过去,就是做了乔羽和廖擎的电灯泡。
廖擎雀占鸠巢,放着五百平的顶层豪宅不住,直接拎包入住乔羽家,工作打渔两天晒网。
现在他主要的工作内容是伺候好孕妇。
明笙不知道乔羽跟廖擎怎么谈的。
妊娠反应来势汹汹,乔羽孕吐严重,每天长时间睡觉,没什么精神讲话。
不过两个人谈下来的最终结果,是把肚子的两个娃生下来。
明笙也只能尊重祝福。
她结束休假,神清气爽回到工作岗位。
每日的工作负荷不小,作为总监,需要领导力和开拓精神,不断地求新求变,赢得时下年轻消费者的关注。
总部给的压力也不小,明笙需要定期给远在巴黎的Boss打电话,汇报工作进度。
也会定期和那些VIP级别的会员互动,一起下午茶。
某位名媛开画廊,热情邀请她去自家画廊坐坐。
明笙自然捧场去了,甚至很喜欢其中一副画家的作品,咬咬牙花了五位数购入。
潇洒刷完卡,当画廊工作人员问她要把画快递到什么地址时,她秀眉轻蹙。
一个棘手的问题突兀摆在她眼前。
这么大一幅画,她要挂在哪里呢?
傅西洲那将近六百平的豪宅吗?
他当然不会不同意。
甚至双手欢迎,要她把那里当自己的家,想挂哪里挂哪里。
可明笙头脑清醒。
那是他的家,不是她的。
在那里,她始终是客人,不能随意地将房子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也要忌惮他家的某些地方,不要随意进入。
比如书房,他工作的区域,她克制地一直不去打扰。
下班时分,城市车水马龙,她没有急着下班。
而是站在办公室的窗边,望着城市鳞次栉比的大楼,陷入沉思。
一直住在他那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有些安全感,不是躺在他身边,就会有的。
女人的安全感,最终还是来自于有一个自己的家。
一个想法突然跃入脑海,驱使她马上去做。
——她该赶快买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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