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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头一次没参与智脑和攻略者的交易,但重点已经完全不在她能抽成多少积分,而是柯丁抛出的重磅要求。
古代有老蚌怀珠这种词,还有一树梨花压海棠这样的句子。
但是——
那可是七八十岁的、中风状态的、话都说不清楚的糟老头子!
跟儿子同一年怀孕,而且还都怀到八个多月再清宫流产的地步——
智脑!!智脑你清醒一点!!就算是回收积分点也太离谱了!
智脑虽然是一团高维度数据流,但还是在瞬秒间察觉到系统的吐槽,以高傲的口吻道:“你怎么一副物理学不存在的样子。”
“求你少看点三体。”
“生物学里邪门的事情多了去了,有人对空气过敏,有人的大姨妈从鼻孔里出来,别说让那老头子怀个畸胎瘤,就是怀一个再生下来,也不过是基因里改几个编码的事情。”
系统小声哔哔道:“真让老头儿顺产,怕是能梗死在产床上。”
“……然后那韦老太太大概率会扑在产床旁边哭,倒是能赚不少破防值哦。”
智脑对这个念头表示感兴趣:“那你们期待后续吧,我这边动什么数值你们别管了。”
四舍五入都是给公司创收,董事会表示反对的概率只有0.05%,问题不大。
系统:“哎?哎??你要干啥??”
她再回到柯丁那边时,发现他已经去了县城里,熟门熟路地住进了县里最好的五星级大酒店。
钱倒是来源清晰。
在那韦癞子确诊怀孕之后,村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偷偷给他塞钱了。
邪门的事情大家都没办法,而且也全都有目共睹,上至警察下至五大三粗的壮汉都拿这邪门的黄雨鑫没办法,那打不过还不能躲着走么,这时候要是不想碰到那些灾祸,说不定塞钱就有用。
于是在黄雨鑫去村口晒太阳的时候,时不时就有人过去套近乎说话,以及略带讨好地问男人怀孕这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前者一直保持着高深莫测的微笑,问什么都笑,像是真疯了。
有妇人给他塞吃的,有老人给他塞黄纸,也有很多男人背地里给他塞钱。
有一个韦癞子就够了。
千万不要再来了。再来几个怀孕的,谁知道大祸会降临到谁的肚皮上!
话虽如此,村里好几户男人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其中就包括悄悄给黄雨鑫塞过钱的韦新豪,以及把女儿彩礼钱拿去换酒喝的韦堡。
韦堡的女儿十五岁就被嫁了出去,彩礼要了五万块钱,其中三万块买了个贼拉风的摩托车,两万块也已经花的一干二净。
这宗族气息浓厚的村子,往常到处都有男人赤着胳膊到处晃悠,路口街沿都有人三三两两聚着打牌抽烟,若是兴致来了,好几户人家凑在一起,打牌能打到后半夜去。
女人们当
然只有伺候他们的份。
端茶倒水递瓜子,擦地哄娃倒烟灰,男人们玩到四五点钟,还要煮一锅夜宵端出来,陪着笑好像自己也在这牌局里玩的十分尽兴。
三十岁往后的女人,在这村里都不算女人,与老黄牛之类的劳力没有区别。
而三十岁往前的女人,便是待价而沽的漂亮小东西。
哪怕是结婚了,她们也不能独自在长路上散步,也不能在店铺前逗留太久。
否则被凝视,被吹口哨,就是被捏一把屁股也是活该。
自从那些个男人肚子一点点大起来之后,村里到处晃悠的男人明显少了。
人们说不清这到底是什么,只能如同躲避瘟疫般门户紧闭,生怕自己也沾上这要命的福气。
韦癞子虽然躲在家里许多日子,也竖着耳朵听往来的动静,又托爹妈姑姨去打听村里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三姑妈声音都有点崩:“我那大侄子,他,他怎么跟你一样,这些天吃粥都要放醋,闻着鱼腥味就作呕,该不会也是有了吧!”
“肯定是……肯定是胃病。”韦癞子很烦躁地想抽根烟,打火机都翻出来了又心事重重地放回兜里,说:“姑妈,我一个人真是没什么积蓄,要不我们几个男的夜里找个机会都聚一下,凑钱一起去省城里做检查吧。”
“县医院不靠谱,你表舅爷的胃癌就是给他们治死的!”三姑妈心急如焚:“这样,我跟妯娌们悄悄通个气,想法子找那些个跟你们一样病状的人都打个招呼,你们都得好好的!”
最终,他们想法子凑了五个人,各掏了几十块钱包了个小面包车,一起去省城确认情况。
流程还是那个流程。
又是抽血,又是做B超,又是被一群主任副主任大呼小叫如同看猴子般围着看,结果还是一模一样。
——都怀了,月份各不一样,病症都是什么两性畸形。
城里的医生说话比县医院的还要绕,还问他们之后要不要吃激素变性,听得韦癞子怒火中烧。
“切什么?!”他抄起保温杯发怒道:“谁他妈要切了命根子做个娘们!你有病吧!!”
医生训练有素地往最贵的仪器旁边躲:“您别动手,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CNM!闭嘴!!”
五个男人再回村的时候,时间仍是选在半夜,他们的家属都等在村口,满脸期盼。
下车的人表情都很绝望,有两个已经在扶着肚子走路,一边走一边哭。
五个人里四个人都结婚了,但家里老婆基本都是能瞒着就瞒着,只有老人们全程知情。
——要是媳妇知道这事,那还能留得住?!以后家里的威严怎么办?!
韦癞子的爹年纪太大走不动路,只有老娘出来接他,一见他黑着脸就都明白了,止不住的哭。
“怎么回事?省里医生都怎么说?”
韦癞子怒气冲冲地往后走,老娘几乎都快追不上。
直到他妈妈快摔在夜里的石子路上,他才勉强停了一刻,不情不愿地扶了一把,说:“怀了,但是不好打,可能会内脏粘连还是卵巢粘连,医生说了一堆,我听不懂。”
“不是,孩子能是谁的呢?!”癞子妈还在为自己年轻时吃了转男丸懊悔,哭哭啼啼道:“再怎么说,生孩子也是两个人的事,你难不成自己怀了自己的娃?天下还有这样的事!”
韦癞子想到什么,呼吸一顿,转头又继续往家走。
他说不出口。
省城的医生一直劝他们五个留下来做全面检查,再住院治疗。
但是从深山里去一趟省城都要转车四五道,更别说后续的费用,根本不可能。
在诊室里,医生们问有没有冶游史,他们几个农村人都没听懂。
“野什么?有的有的!”有个男的忙不迭承认道:“农村又不是哪哪都有厕所,等不及了就往玉米地里一蹲呗!”
“不是,”女医生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出去嫖过吗?”
几个男的面面相觑,有人快速点点头,有人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嫖的男的还是女的?”
“不是,医生,我们这是性病?”韦癞子抢白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侵犯人隐私了吧?”
“我们要确认你们受孕的精子来源。”医生说:“你们虽然有男性的生殖器官,但是刚才的检查结果显示,你们都存在弱精或者无精的问题。”
“如果有冶游史,便有一定概率接触其他人的□□。”
韦癞子想到那几个根本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其他几个男人都是初中没毕业,还没完全听懂什么意思。
“我们接触啥?”
医生把电脑显示屏转过来给病人看。
“这是你的子宫,”她说:“这是你的卵巢,发育都很好。”
“你怀孕了,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是你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懂了吗。”
在场五人都露出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
有人哇的一声开始痛哭流涕,有人表情发木像是一个字都没听到。
韦癞子突然明白还有个哥们为什么死活都不肯来省城看病。
他后悔了,他太后悔了。
他根本不该来,更不该知道这么多。
一无所知反而比什么都好。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韦新豪发狂地吼叫道:“我根本没有你们女人长的那个玩意!我怎么生孩子!我根本生不了!!”
“是的,你们当中有三位根本没有完整的产道,”医生冷静地说:“所以在妊娠期间需要确认生产方式,如果有变性的需求,可能再造产道的时间也无法配合,这三位大概率都要剖腹产,还有两位是否能顺产也要看后续的检查结果。”
这段记忆每一秒都像恐怖片。
韦癞子在夜色里越走越快,最后索性把老母亲甩得老远,一个人在夜色
里快步跑起来。
他多希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切都不存在,跑得再快点能不能直接把孩子流掉?
流产痛吗,从哪里出来?要不要吃药?
他根本没有跑几步,生理性的剧痛逼着他扶着树弯腰呕吐,小腹传来锥心的痛。
“别跑!!”他娘追了上来:“你怀着……你这样不能跑的!!会出事!!”
韦癞子一边吐一边哭,眼泪不住地往外涌,哭着吼道:“你为什么要生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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