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成为他的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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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静谧,炉中香丸燃起袅袅细烟(),熏香满室?()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床幔纱帘悠悠晃动,旖旎丛生。

少年攥着纱幔,小腿紧绷,指节泛出玉色,喉咙里也禁不住喟叹,哼出细细轻吟。

“皇兄……”

那张床榻太大,床底下却逼仄狭小。

奚玄卿被塞挤在床底下,忍着不断往他耳朵里灌的暧昧声响,他手指扣着床沿,不晓得忍得多辛苦,才没一时冲动掀翻这张床。

嫉妒,是宣泄自己的欲。

隐忍,是纵容对方的欲。

爱一个人,究竟是将其占为己有,桎梏他,束缚他,不允许他做任何自己不喜欢的事。

还是,尊重他的每一次选择?

先爱上的那个,总是会输得一塌糊涂。

来得不是太早,便是太晚。

他爱仓灵的时候,仓灵不爱他,等仓灵懂得情爱的时候,偏偏他又没了心没了记忆……

情爱,不是太饱,便是太饿。

仓灵有了让他很饱的人,奚玄卿便不重要了。

奚玄卿很饿,可唯一能让他不再饥肠辘辘的,只有仓灵。

但仓灵不会给他。

他便要一直饿着。

那个人的衣摆偶有垂落,探下床沿,晃荡在他眼前。

奚玄卿死死盯着那条垂绦。

许久,又闭了闭眼。

可惜,这场涅槃劫中,他没有神力,无法封闭自己的听觉感官,只能默默忍着。

他攥着袖中,带入涅槃劫的司命笔和北辰玉玦,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回想起这场劫的世界背景。

从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和仓灵与那男人的身份来看,他们身处的,应当是一个帝国王朝。

在无数个鸿濛世界更迭之下,留下的典籍并不多,记载都颇为模糊。

但至少,他可以确定这个世界与现实世界相距非常遥远。

恐怕是无数个七万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帝国王朝昌盛繁荣,没有神与魔,只有一部分修仙之人。

所求也非成仙成神,逍遥长生,而是作为帝国之间相互博弈的手段,因而,仙士颇受帝王敬重。

除了仙士,还有一部分区别于凡人的力量,便是妖灵。

他们多为草木精灵、飞禽走兽所化,一朝得了机缘,生出灵智,懂得修炼,慢慢地便化作人形,混迹于人类之中。

但人类大多厌恶妖灵,若被发现了,便会上报朝廷,请求仙士除妖。

因此,妖灵的生活格外艰难。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站在人类自己的角度看,倒也没什么错。

毕竟,大多数妖灵都是披着人皮的兽。

他们外表再像人,也改不掉贪食人肉,纵.欲声.色的毛病,与人族格格不入。

“你怎么盯着我看啊?我脸上有东西吗?”

少年一声困惑,带着困倦与餍足。

() 蓦然将奚玄卿唤回现实。

他听见青年说:“……阿灵,你的眼睛……”

“眼……”

少年倏然回过神,蓦地跳下床榻,赤着足,咚咚奔向窗前案桌,只一瞥铜镜,便慌张地拉开屉子,找出什么玉瓶,一仰头咽了下去。

青年缓步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少年的腰。

“阿灵,吃了什么?”

“我……我……没,没什么。”

青年叹息一声:“阿灵,东西不能乱吃的。”

少年转过身,一双漆黑的眸紧紧盯着青年,双唇微启,清泠泠的嗓音迸出靡靡魔音,似有蛊惑性。

“你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也没看见。”

青年拥着少年,下颌抵在少年颈窝,在少年瞧不见的角度,他抿唇一笑,微垂眉眼,嗓音带哄地:“……好,我什么也没看见。”

青年拥着仓灵,又小憩了会儿L,便离开了。

仓灵仰躺在凌乱的被褥间,沉沉地松了口气。

直到这会儿L,他才迟钝地想起自己床底下还有个人。

“喂,你怎么还在这儿L?”

仓灵望着狼狈地从床底下钻出的男人,眉目紧拧,一脸烦躁。

转念,他又想起什么,从屉子里摸出一堆白玉瓷瓶,又从枕头下掏出那把沾血的匕首,熟稔地拽过奚玄卿手腕,一刀下去,皮开肉绽,血液汩汩淌出,他赶忙拿来小瓶接。

那一刀并未留情,几乎要将奚玄卿半个手腕都切开。

少年眉眼认真地接血。

奚玄卿紧盯着他瞧,长睫微掩下,那双眸黑得不大纯粹了,隐隐泛出幽紫光泽。

奚玄卿骤然明白过来。

仓灵双瞳异色,并非凡人,他在这个世界中,是一个异类,是妖灵。

奚玄卿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但他体内的灵气要比任何人的都浓郁,他的血……似乎有压制妖灵本相的作用。

再反应过来时,他心下一跳。

腕上伤口贴上一片温软,仓灵抱着他手腕,在汲血。

那么多小瓶子都装满了,仓灵却一滴也不愿浪费,柔软的舌尖游走在伤口周边的皮肤上,将他翻开的血肉都吮得泛白。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奚玄卿一阵阵的眩晕,眼前泛花,袖中玉玦隐隐发烫,一幕幕不该存在于脑海中的回忆画面缓缓浮出。

帝国王朝的小皇子纵马驰骋在原野上,却不料,被一块石头绊倒,摔下骏马,整个人跌下悬崖,很快便重伤而死。

偏偏,他死的地方长了一株绛仙草。

鲜血淌进草根,骨肉融入土壤,使得一株未开灵智的草木生出意识。

多日后,那株仙草幻化成人形。

被赶来的三皇子找到。

这个三皇子……

即便奚玄卿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怔忡许久。

那张和自己一模

一样的脸,再度展现于眼前。

三皇子一把抱住仓灵,要带他回王朝宫殿,偏偏仓灵只是一株草木,没学会说话,也没学会走路。

只呆愣愣地看着三皇子。

皇家子嗣,从小便在尔虞我诈中长大,心思敏感得惊人,又怎会瞧不出仓灵并非小皇子?

偏偏三皇子只踌躇了片刻,便打横抱起仓灵,对追来的随侍说:“小皇子找到了,但受了伤,又被惊吓到,需要安静修养几天才好回王朝。”

那些人离得远,仓灵不说话时,便无破绽。

因着他吸了小皇子浑身的血,连血肉骨骼都被他“吃”了个干净。

那张脸,那身形,哪怕是身上的某颗痣都同小皇子一模一样,谁也怀疑不得。

三皇子将仓灵带回城郊别院,以养伤稳定心神为借口,私下教导许久。

他对仓灵说:“你就是王朝的小皇子,父皇最疼爱的小儿L子,你只是前些日子顽劣,纵马失蹄,不小心摔下悬崖受了伤,失去了一些记忆。”

仓灵讷讷摇头,用蹩脚的人类语言道:“不是哦,我不是小皇子,我是草。”

“……”

三皇子顿了顿,重新拾起耐心,以仓灵能接受的方式对他说:“你是绛仙草,但也是我的皇弟,你看,你和他的脸一模一样,你确实就是他。”

仓灵歪了歪脑袋,晕乎乎的。

直到三皇子叹息一声,近乎于哀求地半蹲在他面前,握着他手说:“我的母妃是曾经的废后,父皇从来不喜爱我,他只宠你,你失踪后,他快急疯了,命我去找你,只说若找不着你,便算作我的失职,母妃就会被送进冷宫,我也会被他废掉皇子身份……”

仓灵微微瞪大眼。

他不通人情世故,偏偏瞧着这张莫名熟悉的脸,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他看着青年泛红的眼眶,哀求的神色,心底也是一阵莫名悲戚,酸酸涩涩的。

迟疑很久后,他终于点头。

“……那好吧。”他想了想,念道:“我是王朝的小皇子,我是你的皇弟……”

他将三皇子说的话,一字一句记下来。

又转眸问三皇子:“那你可以一直在我身边吗?”

三皇子道:“若我不被褫夺封号,就一直可以在宫中,就可以天天见到你。”

仓灵点了点头,信了。

他是个假货。

但只有三皇子知道他是假货。

时光流逝,他看着三皇子的脸,愈发喜欢,总缠着三皇子陪他,同吃同睡,若是兄弟之间倒也没什么,偏偏他发现自己的纠缠并不是兄弟间该有的亲密,况且,他们又不是真兄弟。

而三皇子,似乎对他也有些……

要不然,不会温柔抱着他,不会在他索吻时,从不拒绝,甚至情到深处,还会热烈回应,反客为主。

仓灵喜欢这样。

但靠着那倒霉的小皇子渗进他体内的血,根本不够维

系他的人类模样。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灵力不够用。

有时候,眸色泛紫,有时候指尖会开出一朵朵白色的小花,有时候干脆整个人原地消失,化作一株栽在花盆里的兰草。

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

他打听到别的妖灵都是怎么维持人形的。

都说,需要时常汲取人类的血液,或者干脆吃掉一个人。

仓灵觉得后者有点恶心,他不愿意。

便打起了前者的主意。

他本想找三皇子要点血,毕竟只有三皇子知道他的底细,不会惹来别人的怀疑。

可话到嘴边,却又转弯。

他感受到三皇子抱着他的臂弯很强健,看见三皇子手腕皮肤很平滑,难以想象若是剌开一道口子,该有多难看。

便没提。

直到,他在牢狱中看到一个男人。

那张脸瞬间吸引仓灵的注意。

地位低下的天牢狱卒是无缘面见三皇子的,因而,阴暗的地牢中,没人看得出这张脸有什么特别的。

顶多就……特别俊俏?

狱卒说:“这人身份存疑,是地方举报上来的妖灵,他会妖术,却又瞧不出是个什么东西成精,州府无法轻易判断,便送来王朝,让大祭司瞧瞧,但大祭司那么忙,哪儿L有空管这小事啊,这人便一直关在牢中。”

仓灵却一眼看出,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妖灵,而是一个仙士!

还是浑身灵气馥郁,香喷喷,惹人馋的仙士!

那股遏制不住的食欲,被仓灵狠狠压着,他激动地浑身颤抖,鼻尖一翕一翕的。

当天夜里,那个狱囚便被带进小皇子宫殿内。

自那以后,仓灵再也没控制不住地显露出原形,为防双瞳泛出异样,他时时刻刻将男人带在身边吸血。

仓灵为他捏造了一个新身份。

就说是本该流放的罪臣之子,自己瞧他顺眼,就带回宫中,阉割去势,做了个随侍太监。

但奇怪的是,他明明顶着一张和三皇子一模一样的脸,却从头到尾无人质疑,无人斥他冲撞贵人,犯了忌讳。

奚玄卿了然。

心中隐隐伤感。

大约,那些宫中内侍只能看得见他的这张脸,并无对比……

这是仓灵在这个世界的记忆。

北辰玉玦,竟直接将仓灵的记忆展现在奚玄卿脑海中。

这便是迷途引路,北辰使导……

少年尝够了血,双眸微眯,无比餍足,泛着妖冶绛紫的瞳眸缓缓转变成黑色,便同常人无异。

他咂咂嘴,喟叹一声:“满身灵气的仙士,果然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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