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扶了扶新配的眼镜,扭过头,动作幅度颇大,银白袖扣在灯光下一闪,让人得以窥见其物本貌——
阿玛尼新款,能抵他初进公司全身的那套破烂西装了。
“合同都签了,现在说什么怕不怕的……”
出乎意料,刘青云很给面子,居然煞有介事地沉思了十几秒,方才开口回答。
“最初的时候,心里确实没底。张老师私下里明明白白地说过,这件事不止是灰色地带,已经沾着黑了,要是哪天东窗事发,咱们首当其冲。”
“郁哥,我比你还小几岁,怎么能不怕呢?”
夕阳西下,他往窗外投去斜斜的一乜,将半掩的卷帘彻底拉下。
“不过嘛……可能情况不太一样,即使是这样的机会,也是我修了半辈子福分,才能撞上的。”
“咱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也不瞒郁哥了……光就这两个月,我跟着张老师,赚了这个数。”
刘青云伸出手指,对着郁昌晃了一晃,嘴角微微一提。
“张老师说过,这样的事,多了去了,数都数不过来。想要把新药铺进去,就得走一个明面的路子,我们只不过是当上了代表的代表——咱们可是在一条大船上,一杆子下去没人是干净的,谁会傻到自毁前程,来探,来查?”
“所以,即使怕,我也必须干。”
那双眼底明晃晃地燃着火,仿佛一面镜子,将郁昌的心思照得雪亮。
它说,我知道的。
你也是这样想的,不是吗?
有所欲,有所求,即便前方等待自己的是蛇蝎虿盆,也要咬着牙,闭着眼,纵身往里跳——
否则,你就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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