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工作之后,郁昌讳疾忌医,有些什么小伤小病,全都不甚在意地扛了过去,乃至于虽然他的工作性质与医院密不可分,然而掐指算来,除了入职的那次强制检查之外,公司的员工年度体检,他竟是一次也没去过。
最近的酒局,更是一个接着一个,张泽仁自然不可能失却身份,推杯换盏由二人全权代表,刘青云又滑不溜手,借口花样百出,主要火力便全部集中在他身上,喝得苦不堪言,好不容易躲进卫生间,头昏脑涨地掏嗓子眼,吐得他产生错觉,仿佛快要把心脏都完完整整地呕出来,死在一堆散发着酒臭味的呕吐物之中。
他不是没看过社交媒体上各种耸人听闻的报道,也惧怕自己成为下一个《震惊!二十叁岁小伙饮酒过量竟不治身亡》之类的公众号爆款文章的主人公,毕竟,肝功能这玩意,谁也说不准还剩几斤几两可供来生糟蹋,说不定,下次他也能像刘青云一样,变魔术般地把白酒从桌沿倒下去,了无痕迹,不沾湿哪怕一丁点衣裤……
又是一阵熏人的尼古丁气味,像是恼人的柳絮,轻飘飘地黏在人的衣领、发丝,皮肤上。
郁昌浑身麻痹一瞬,后脑勺泛开针尖般的刺痛感,毛都奓了起来,决定不再管那劳什子的上下尊卑,几步迈上前去,徒留廖远东一人在下风口吸他心爱的二手烟。
别人的死活与自己无关,他冷酷地想,爱死不死吧,等干完这一票,自己就带妹妹休养生息去。
国内风水不好,人情关系还复杂,干脆直接出国好了,若是能考察一番,遇见合适的,在当地定居下来也未尝不可。人生地不熟的,就两个人过,郁燕语言不通,没办法到处跑,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思及此,郁昌望了一眼身后的楼盘,对成为张泽仁的邻居更加没有好感,只是在心底盘算,要是这房子真给了自己,该怎么最快转手,方便他们夜黑风高携款潜逃,不由在白日梦中痴痴笑了起来。
受回程路上的小小插曲影响,顺理成章地,他再次忽略了心脏周围萦绕不去的阵阵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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