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勾头看看儿子的眼睛,亮亮的。他又看看小黄门和春望,不如儿子看起来聪慧。
几眼就辨出据儿不是凡夫俗子,难怪此人敢说测字算命皆雕虫小技。刘彻心想,这个人无论如何得留下。
“听先生口音非长安人氏?”
神棍微微皱眉,怎么还带查家世呢。
“先生不好说?”刘彻好奇,难道是仙家子弟。
神棍暗暗劝自己,稳住,别慌,先看看他想做什么,要是为了以后验证他说的这些,大不了回去就搬家。
“我乃齐人。”
刘彻微微惊讶:“先生怎
() 会到此?”
“修道之人受不了俗世拘束。”神棍微微抬起下巴矜持道。
刘彻颔首,这就难怪了。
“先生方才说算命乃雕虫小技,敢问先生擅长什么?”
酒肆的客人店家闻言不由得看过来。
神棍为难,说还是不说呢。
说不出个一二,迎来送往见多识广的掌柜的肯定认为他没有真才实学。日后跟客人一说,他还怎么在长安混吃骗喝。
刘彻知道仙家忌讳:“先生如果——”
“公子既然很想知道,我也不妨告诉你。”神棍决定,趁机捞一笔大的,“我只会召神劾鬼。”
酒肆内突然变得很寂静。
刘彻惊得微微张嘴,刘据张大嘴巴,怪不得师姐不止一次说凡间最最磨炼人。血肉之躯竟然比修士还能吹。
也不怕吹大了收不回来。
刘彻回过神,感慨:“原来先生是仙家子弟。”
神棍谦虚地摇头:“这些伎俩还称不上仙家子弟。”
刘据手痒,我剑呢。
本命法器帮他抵抗雷劫的时候灰飞烟灭了。
那看来只能使绝招。
刘据冲神棍伸手。
刘彻讶异:“据儿喜欢先生?”
刘据不回答,梗着脖子要朝对面去。九五至尊放低姿态:“先生可不可以抱抱小儿?”
“能得小公子青睐乃老道的福气。”神棍接过小孩。
刘据没有老老实实坐他怀里,而是站上方几面朝他,双手抓住神棍的手臂。刘据一直穿着开裆裤,只见他撩起到膝盖的衣摆,学父皇母后逗他时张大嘴“啊”一声。神棍记得这么大的孩子只会啊啊啊,以为小孩跟他说话也“啊”一声。
刘据托着他的小鸟,一股水直奔神棍口中。
众人目瞪口呆,神棍下意识砸吧砸吧嘴,意识到脸上有水,感到奇怪,伸手抹一把,刘据趁机推开他另一只手,转身绕过碗碟朝父皇扑去。
刘据习惯性接过儿子,小孩的小鸟还在滴水,刘彻确定他没看错,一时间脑袋乱的跟浆糊一样,看看儿子,看看满脸水的仙人,嘴巴动了动,半晌没有憋出一个字。
神棍转向掌柜的,皱眉问:“哪来的水?”
掌柜的张张嘴,他瞎啊。
其他人看向小孩,没什么表情的小孩露出大大的笑容,捏着他的小鸟,对着神棍,神棍终于反应过来,霍然起身,指着小孩:“你尿我一脸?”
刘彻忙说:“先生——”
“父皇!”刘据打断他,伸手抓住老父亲的酒杯朝神棍砸。
神棍慌忙躲闪,怒气上涌,管他此人是不是家大业大,管他有多少奴仆随从,今日不打死这个熊孩子,他不叫李少翁!
神棍李少翁伸手朝小孩脸上招呼,经过战场洗礼的禁卫很是机敏,一步窜上来抓住李少翁的手臂,众人只觉着眼前一花,李少翁被摔倒在地。
刘据乐得拍手嘎嘎笑。
刘彻无奈地扶额。
仙家子弟重要,儿子更重要。刘彻还没糊涂到为了缥缈不确定的东西打儿子。
可是难得碰到一个会召神劾鬼的,就这么错过了,说不失落是假。刘彻捏住儿子的小脸,“你呀,调皮。”
刘据认识放倒神棍的禁卫,其名中有个季,他大喊:“季季,棒棒。”指着地上的人,“笨笨。”
春望意识到什么:“公子,他不是仙家子弟吗?”
那禁卫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天子,他这么厉害啊,没怎么用力就把仙家子弟放倒了。
“我是仙家子弟。”被按在地上、身体不能动、只能抬头的李少翁大喊,“这位公子再不叫你的家人松手,别怪老夫失礼!”
刘据抓起他的勺子砸过去,李少翁扭头躲闪。刘据把他的小碗砸过去,啪一下,李少翁脸上有个红印,跟刘陵脸上差不多。
刘彻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也好。我等正想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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