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一个角落的装潢布置,都是精心根据她的品味来的。
姜未喜欢毛绒玩具,褚漾摆满了沙发和卧室。
姜未喜欢花,褚漾在阳台种了一大片,每天精心照护她养的水仙,甚至水仙枯萎了也会想办法埋起来,等下一个春天。
姜未喜欢吃东西,褚漾会在每一个她不在的日子里,驱车前往她爱吃的小吃店打包放满冰箱,再一个人独自全部吃完。
姜未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褚漾会随身带着那枚钻戒,但褚漾从来没有告诉过她真相,而她也从来没有往深处想过。
最开始是不愿想,似乎是怕自己承托不起那样的深情,于是刻意忽略,只当作是一场假装妻妻的过家家游戏。
直到后来越陷越深,确定褚漾就是她真心喜欢的那个人后,她也就顺其自然接受了褚漾妻子的身份。
再到褚漾和她提了分开,她头一次尝到失魂落魄的滋味,就连自己也不相信会为了一个女人折腰到如此地步。
可没办法,她就是想褚漾,发疯般地想。
可不管她怎么想,好像褚漾对她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比她对褚漾的要更多。
姜未以为褚漾天生深情,但其实
() 不然,哪怕对林池,褚漾在一开始也没说过真话。
那么多年隐忍守候的爱意,终于寻伺到的隙机,换来的是褚漾对她的千娇百宠,无可挑剔,而褚漾似乎什么都不图,只要她爱她,就可以原谅一切感情上的不公。
褚漾又何曾是这样卑微退却的角色。
姜未的心口又开始疼起来,自从褚漾离开她,她日日清晨都会疼痛难忍,似乎是身体也在刻意提醒她,她对褚漾的依赖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可褚漾她却……
姜未双手撑在桌上,却再也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最终无力地跌坐在柔软大床上。
那么软,那么温暖,好像是褚漾有力坚定的怀抱,一直守候着她从未离去。
姜未抬眼,刹那间早已泪流满面。
或许从林池告诉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哭了。
姜未深深咬住下唇,恨自己的迟钝和胆怯,怕失去这样热烈无畏的爱意,所以装作云淡风轻,假装没人能走进她的内心。
可褚漾凭一己之力叩开了她的心门,撕掉了她的重重伪装,固执地住了进去。
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赶不走了。
可是也来不及了。
书桌上是满满当当的佛经,抄录了那么久,已经堆积起厚厚的一叠,姜未每每写的手酸目眩,可却从未抱怨过。
但佛祖好像不怎么灵呢。
姜未闭上眼,放任自己在大床上下陷,下陷,仿佛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洞漩涡,她忽然明白了褚漾跟她说睡不着觉的含义。
她现在也害怕睡觉,更害怕醒来,独自一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无所适从。
上一次情绪这样的崩溃,还是在她八岁的时候,她还在等着父母出差回来给她带礼物,但从天亮到天黑,年幼的她固执地不睡,一直等着家门刹那间打开。
在她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的时候,家门突然打开了,进来的却是远在国外难得一见的伯父伯母。
他们平静地告诉姜未,她的父母因为车祸抢救无效死亡,从此以后姜未会跟着他们在国外生活。
冷酷无情的姜家总裁不懂什么是感情,就连对亲人的离世也没有太多悲痛,只是把姜家的血脉例行公事地接去照顾。
姜未在懵懵懂懂中参加完父母的葬礼,葬礼规模盛大,宾朋满座,中西结合,和尚道士基督徒通通来了一遍,轮番上演着各种祈祷,力争让她父母进入某一个天堂。
她被教导该哭的时候哭,该沉静的时候沉静,到最后和父母告了别,她就随着去了异国他乡。
哪怕有数不清的保姆司机,身边却没有半个同龄人,监护人也只忙着工作,小小的姜未学会了安静下来,对所有人温柔地笑一笑,不带任何感情。
后来姜佑出生,婴儿被围绕着花团锦簇,从小就被当成姜家的继承人培养,没享受过多少亲情的滋味就被迫独立处理一切。
姜未最开始有些嫉妒她,到后来同情她。
在上大学的时候,姜未决定回国,只是想在离父母更近的地方待久一点,再久一点。
以她的容貌气度,自然是众星捧月,但她对谁都是浅尝辄止,从来无心交友亦或感情。
只有束着高马尾神色清冷的那个小学妹,让她注意到多看了几眼。
真好看,也真懂事,吃饭亦或散步,都是礼貌地道别,从来不黏人。
可惜她们之间隔了三年,褚漾刚刚过完大一,她就已经毕业,被邵铭的纠缠逼得再次出国。
一别七年。
算起来,都有那么久了,可真正和褚漾在一起相处的时光,好像都来不及等到月季盛开。
女人仰面躺在大床上,眼泪无声地滑过脖颈。
她想亲口问问褚漾,你等这么久,换来那么短暂的幸福,值得吗?
能不能再来一次抱住她,紧一点,再紧一点,不要松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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