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境未明的情况下,他始终抱着一种戒备的心态前进,并时不时举起黄铜笔记,和想象中的敌人斗智斗勇,这使得他本就不充沛的精力加倍地消耗着,没多久就汗流浃背。
好在空旷的黑暗未持续太久,约莫五分钟后,楚怀星找到了这个地方的边界。
沿着布满蜘蛛网和灰尘的墙壁直走,少时,前方出现了一扇门。
门是普通大小的金属门,和这里的大部分器械一样,也已腐朽不堪,吊在墙上摇摇欲坠。
左右查看了一番,确定四周无人,楚怀星伸手将那扇门掀倒在了地上。
沉重的金属摔落在地,发出巨响,惊起一阵灰尘。
扇了扇灰尘,楚怀星将手机光照向门外。
昏黄的光芒映照出一个约莫三平方大的电梯井。
电梯的轿厢已不知所踪,跨过金属门就是架着钢筋网的地面。
而即便有电梯,现在估计也无法运行,倒是井道左壁的钢管梯子给了楚怀星出去的希望。
从井道上方投下的幽蓝微光看,上面应该是有出口的。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那梯子前,试着踩了踩锈迹斑斑的钢管,得出它们还算结实的结论。
随即解开皮带将黄铜书固定在腰间,又将手机背面朝外,放进了外套前襟的口袋,使得手电筒的光芒可以清晰地照亮前方。
这一刻,楚怀星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在来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前,刚参加完大学室友的婚礼宴会,身为伴郎的他今天特意穿了一套黑色西装,否则要塞下这些东西,怕是不太容易。
沿着梯子一直往上攀爬,中途疲劳
() 席卷着楚怀星的四肢,令他几度停下休息。
不清楚到底爬了多久,粗略估计有十几分钟。
在他累得快要支撑不住时,终于爬到了井道的尽头,透过腐朽脱落的电梯门,淡淡的蓝灰色光芒笼罩在头顶。
拼着最后一口气,楚怀星爬出了井道,接着就在门旁气喘吁吁地躺了下来。
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猜测得没错,刚才那地方果然在地下,上方则是一个大型仓库。
一座报废已久的仓库。
仓库四面装有条形横窗,大多仅剩窗框,外界奇异的蓝色光芒从窗口投射进来,在地面上留下狭长的光段。
休息一阵后,楚怀星起身重新将皮带系好,又捏了捏酸胀的腿部与胳膊肌肉,待身体放松些许,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拎着黄铜书朝仓库的大门走去。
仓库的铁门已经腐朽得坑坑洼洼,门锁也已脱落,寒气不断从门缝灌入。
楚怀星吐了口气,搓了搓僵硬的手指,伸手推开铁门,抬眼望向外面的瞬间,双眼骤然放大!
难以形容他此时的震撼——
本以为开门后,会看到一座废弃的工厂,或是人迹罕至的深林、阴暗狭窄的巷道,事实上,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辽阔无垠的白色荒漠。
白沙茫茫,延绵起伏,被黑丝绒般的夜空笼罩着,零星点缀着蓝紫色的灌木。
而在那地平线上方,面向着他的厚重天幕中,正悬挂着一轮硕大无比的“深蓝满月”!
楚怀星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发麻的战栗自脚底升起,从脊柱直蹿头皮,心脏陡然间被一阵无可名状的畏怖所深深攫住了。
覆盖视野的茫茫郁蓝,巨型的陌生天体,这全然超出了他过去二十五年所固定的三观常识。
那庞然的几乎占据了小半天空的“深蓝满月”简直给人以无所遁形的窒息般的恐惧!
“原来如此……”
愣怔许久,楚怀星拿起全无信号的手机看了一眼,忽感荒唐地笑了声,“原来,是穿越了。”
·
时间倒退回半个小时前。
当楚怀星被那本黄铜书上的文字刺激得头痛欲裂时,这颗星球上唯一的城市,加布里埃尔城的郊外,正与一支人类冒险队战斗的虫族忽然齐齐地停下了攻击或防御的动作。
它们静静地感受着自远方扩散而来的那股象征着疼痛的精神力波动,紧接着所有虫族都发出了躁动不安的叫声,胡克族细长的褐颈上外突的复眼更是放射出了象征狂暴的红色信号。
“该死的,真不走运!”冒险队长菲尔兹咒骂一声,心底涌现强烈的悔意。
他早该在遇上这群虫族的那刻就果断地丢弃货物逃跑,而不是在战斗到一半时,碰上虫族突然失去理智发疯。
在新人类认知中,虫族发出这种急促的叫声大多代表着它们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地加强攻击,而面对一群发疯的虫子,没有充足的体力和强劲的武器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所有人,撤退,回城!”
菲尔兹不明白这群虫族为什么突然发疯,他不是久经战场的指挥员,也没有能穿透虫甲的强力武器,面对陷入狂躁状态的虫族只能逃跑。
不用菲尔兹多说什么,冒险队的十名成员都毫不犹豫地舍弃了那价值两百亚索的货物,旋开飞行服腰带上的动力按钮,朝着城市的方向迅速飞离。
眼看敌人落荒而逃,狂躁的虫族却没有追上去,甚至没有一只虫族在意它们不久前正抢夺的猎物。
在那阵充满强烈情绪的精神力波动消失后,所有的低等虫族都安静下来。
它们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中央一位体型相对较小的存在——在场唯一的中等虫族,菲灵族的塞哒,也是它们这场战斗的指挥官。
塞哒没有发出声音,而是用精神力清晰准确地传递给所有低等虫族一个震撼的信息——那是王!
自失序纪元末的毁灭之战后,时隔七百年,它们伟大的、全能的、至高无上的王终于复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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