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啸原本惨白着一张脸捂着腰哀嚎。
在被刀抵着脖子的一刹那,立刻身体僵硬,面上露出恐惧来,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有……有话好好说。”
贺堂感受到刀下的身体在颤抖,心下不由有些鄙夷,随即就是满腔的愤怒。
这黎善当真是不识好歹,竟然宁可嫁给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男人,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不管他抱着怎样的心思,至少在相处的时候,他是认真追求黎善的。
他抬起手,‘啪’的一下甩了杨啸一个巴掌:“你说不说,黎善被你藏哪儿了?”
“我没有藏她。”
杨啸知道对方是认错人了,但为了拖延时间,便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她是一个自由的人,我哪里能藏得住她,况且你又是谁,找黎善做什么?”
没有藏黎善?
那为什么最近他都找不到黎善呢?
这些日子,他一直躲在京华大学大门外等着,可不知为何,眼前这个男人却从未从京华大学里出来过,前些日子李红梅丈夫揍了他一拳,言语中透露出怀疑,他并不怀疑李红梅和他之间有什么,反倒怀疑他和李红梅的死有关系。
这让贺堂感觉十分恐慌。
他不知道为什么李红梅有那么多可以怀疑的点,她丈夫偏偏怀疑她的死因。
但他绝不会小看一个军人的直觉。
哪怕系统告诉他,李红梅丈夫怀疑的点和真相间差着十万八千里,就算丑国最顶级的专家来检查,也查不出‘它’的存在,让他只管放心大胆,不需要心虚。
可他怎么能不心虚呢?
除却系统,他本质上也只是个怕死的普通人,从小耳边听到的,就是长辈们对军人同志们的崇拜与敬佩,这个年月的军人同志,那是真的从炮火中走出来的浴血战士,被那样的人盯上,就算不被发现那些小手段,也足够加重他的心理负担了。
越想,心里就越恐惧。
在加上被打了一顿,他这破烂身体也愈发的不行,系统将最后的能量用来填补他身体的漏洞,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现在又帮忙控制住了这个男人,这会儿已经没声息了。
不成功便成仁。
“那你知道黎善现在在哪里?”
杨啸:“……”
这人都不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苏卫清么?
“这我哪儿知道啊。”
“啪——”又是一巴掌。
“你是她丈夫你会不知道?”贺堂语气恶狠狠地威胁道:“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这刀子可没长眼睛,万一不小心划一下,你小命就没了。”
杨啸的表情更加怪异起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姓杨,不姓苏,我怎么就是黎善同志的丈夫了?”
这话一出,贺堂直接懵住了。
“你不是苏卫清?”
“我不是啊,我和黎善同志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同志,你是真误会了。”杨啸依旧捂着肚子,一副疼得厉害的模样,他的身子还被绳子捆着,不得动弹,只能挪动着将自己的背靠在了墙上,借着这个姿势开始用墙角磨绳子。
贺堂准备的身子并不粗,是那种绿色的细尼龙绳,优点是韧性强,拉力大,缺点是比较脆,毕竟本质上是由很多根极细的尼龙丝混合绞缠起来的一根绳子,墙角一磨,那些细的尼龙丝就根根断裂了。
那边的贺堂则整个人都慌了。
他的一切计划,都建立在眼前的男人是黎善丈夫的基础上,可这会儿,这个男人却告诉他,他压根不是苏卫清。
不,不可能。
这人肯定是在骗他,上次还一起参加了葬礼不是么?
“你说李红梅同志的葬礼?那是因为李红梅是我二舅妈的继女,黎善同志则是李家故旧的徒弟,我俩虽然认识,却不熟悉。”
贺堂捏着刀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早已将刚刚心里想的问题给问了出来,而杨啸,也给了个让他绝望的答案。
心跳如擂鼓,眼前冒金花。
这是气狠了的标志,贺堂这会儿只觉得呼吸都快忘了。
不,他已经快绝望了,再找不到黎善,他也就不用呼吸了,他定睛看着杨啸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来,然而杨啸确实不是黎善的丈夫,就算对视也不怕,他坦然的很。
“你真不知道黎善在哪里?”贺堂的声音仿佛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似得。
杨啸摇头,背后的手动作不能大,可却更加用力了。
他磨的很小心,几乎没发出声音,已经感觉到有所松动了,面上却满面恐惧地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自从上次从殡仪馆见过一面后,我俩就没碰过面。”
没碰过面……
贺堂眼底猛然露出凶狠来,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决绝:“你现在想办法把她给我找出来。”说着,手里的刀用力往下一压,杨啸的脖子一阵刺痛,就冒出血珠来:“我知道你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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