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琴酒身前的□□已经出现在了青年面前。
琴酒下意识起身要拔出腿环枪套里的副枪。
椅子“刺啦”一声刺耳地破开寂静,像猫爪重重按在玻璃上刺啦而过的、让人浑身一抖发麻的声音。
然而有如时光暂停一般,察觉到危险的酒保、一旁的路人,和此刻站起的琴酒都同时顿住。
蓝发青年的手已经按在了枪上、拉开保险的枪上,子弹在膛,青年的手指轻佻地在扳机处一抠一弹,没有真正按下,然而零件卡槽一碰一碰的声音还是让人心脏发紧。
“我的故事这么无趣么?”
“可莉可是很喜欢听我讲的故事呢。每次她睡觉前我都要想一个奇幻故事啦,可苦恼了。”
青年好像真的回想起了照顾金发女孩时的场景,蹙着眉低低笑了起来。
琴酒没有理会青年的话。“刚刚那个是什么?”
琴酒指的是刚刚青年瞬间夺枪的银光,那样快的速度,几乎是银光乍现的瞬间那道银光就折回了青年袖口内。等人的肉眼反应过来时,枪已经出现在了青年手下。
“唔......”青年闻言,像是思索了会,然后抬头看向琴酒笑了笑。“特殊技术的纤维、干冰、魔术......大概是这一类的东西吧?”
琴酒没理会这人嘴里的跑火车,只是既然得不出真话,他也不再纠结。
他瞥了眼正对着他的枪口,虽然这是让他此刻动作暂停的原因,但是他眼里并没有任何惧意,只是冷冷的,像说着切牛排应该从哪儿下手一样理所当然。
“这一枪你杀不死我,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哎呀呀。”青年又笑了笑,他很喜欢笑,琴酒发现了。这样的笑在大部分时候显得亲和又轻快。只是在他这样的人眼里,便只会看出这是习惯于谈判的人常有的从容伪笑。
“这样打打杀杀的故事可莉可不会喜欢呢。”
“一定要把情况闹得这样严肃吗?我们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琴酒看了眼对方指着他的枪口。没说话。
“我昨天可是从那个武力可怕的红发怪人手下救了你呢。你要杀我可就太不近人情了吧?”
琴酒又看了看他指着自己还不断玩着扳机的枪口,没说话。
“嘛。既然这个故事你不喜欢的话。那我换一个怎么样?”
琴酒对于这样轻佻的、弯弯绕绕的谈判已经有些无聊了,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移开了目光,懒得理对面的青年。
“你不是想知道我来找你,来追寻你所知道的那道【气息】的原因么?”
他什么时候说过想知道了。
虽然对青年会不会说真话这一事持否
定态度,但是琴酒的目光还是移了过来,下一刻,他的眼眸微微缩紧。
“之后,还是一个海盗的故事。”
青年还是笑着。那是种微妙、神秘又冰冷的微笑。
琴酒微缩的瞳孔映着青年轻佻放在眼罩边的手指。
“一个瞎掉一只眼的海盗。不很有意思么?”
仍然如初,琴酒对于这个故事是真是假持否定态度,然而——
琴酒扯了扯嘴角。
他嗅闻到了情报和筹码的味道。
琴酒缩紧发亮的眼直直看向对面笑容从容的青年。
“有没有意思,就看你会说出多少了。”
————
而另一边。
“所以说,你以为他们有你妹妹的信息,就和他们一起出来了?”
“嗯。”在萩原研二发问后,空就乖乖点了点头,诚实道。“那个蓝发青年身上有我妹妹的气息。”
又是【气息】。
这样玄幻不定的词......
萩原研二拧了拧眉,又叹了口气,忍不住在叹气的同时弹了少年一个脑瓜崩。
萩原研二是不信【气息】这一回事的,只是少年的举止太过古怪,可能这种【气息】的确是他寻找线索的一种方式,萩原研二更把它理解为是直觉或者说潜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导致的潜意识一类的东西。只是——
“无论如何这也不是你跟着陌生人出去的原因吧?”
“小、弟、弟。”
空:......
空回想了下自己的实际年龄。沉默了一瞬。莫名的愧疚和失语的心情让他喉头哽塞了会。
“所以说,你们之后没谈拢吗?”
一旁抱胸靠着栏杆的松田懒懒散散地把嘴里的棒棒糖扯出——大概空到来后他暂时过起了无烟生活,黑发男人一针见血道,“他和你妹妹有关,你又帮他拖住我们,现在又说你被他们欺骗了。中间发生了什么。或者说、”
“你意识到了什么?”
在墨镜悠悠滑下时,那双敏锐的、清光逼人的眼就直直望向空。
然而金发少年还低着头,便像是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目光一般,自顾自地慢吞吞回忆着。
“一开始是那个蓝发青年好像来找什么东西,似乎和我妹妹有关。只是发现我也提供不了什么我妹妹的信息后就打算走了。”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拖住我们?”
萩原研二很快接着问道,和松田不同,在这样质询情报的时刻他严肃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值得信服的亲和,当然,这可能也有他正把手放在空脑袋上的原因。
空又忍不住回想了下自己和萩原研二的年龄差,哽了下,勉强回忆起某个家伙最后一边不住笑着道歉一边絮絮叨叨讲来的剧本故事,
“因为他的身份很特殊,被你们、被警察发现会很麻烦。”
被警察发现、会很麻烦......?
不能
被警察发现的身份、
是什么......?
萩原研二正无意识揉着金发少年发顶的手一顿,骤然垂下眼近乎冷肃地看向少年,而不远处的松田阵平也立刻神情一凛,放下了环在胸前的双手,下意识垂下手撑着栏杆起身要走过来。
“......他的身份是——”
有些凝固的气氛中,严肃的声音划过这样凝滞气氛,像什么宣判之语般。
而被审判的金发少年垂着头,有如即将承认罪行的罪人一般——
“他说......”
“他是——”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同时屏住呼吸。萩原研二滑落放在空肩膀上的手甚至无意识攥紧了少年的衣服。
一瞬间无数不能出口的糟糕职业从他脑海中晃过,xx组、xx贩卖者、人口走私、偷渡者......
少年为这样恶性职业者隐瞒身份的原因和后果等等等等都乱糟糟地在青年脑海里不断鼓噪着,让他下意识提起了心神,定定地盯着神情犹豫又不自然的少年。
空咬紧了后牙,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吐出了那个身份。
“师承百慕大三角海盗的印度洋海盗。”
“......哦哦、果然是海盗——”
“呃,啊?等等、不是——”
萩原研二话出口又猛地顿住。
......什么?
认知失调的茫然一下冲击大脑让他脑海一片空白,他按下拧紧发痛的眉心,一时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该死、忘记了......
这个少年不是精神正常的人了、
不过、
萩原研二感觉自己太阳穴也痛了起来。
会说出自己是海盗的家伙感觉精神也不太正常吧??
为什么刚好两个卧龙凤雏能够撞在一块还能互相理解和交流??
萩原研二无法理解。
而一旁的松田阵平闻言沉默很久,最后也发出了不解的声音。
“我没记错的话,百慕大三角在大西洋吧?”
“......”
“所以说不要在这种地方理解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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