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单禾渊沉重的呼吸在不大的房间内回荡,跟外面呼呼刮过的寒风相互辉映。
他猛地睁开眼睛,抓着被子坐起来。
巷子里灵器路灯的灯光透进来,抵达他窗前的时候已变得黯淡微弱。
他坐在床上,要是有人从外面看进来,只能看见他的剪影,而看不清他具体的表情。
他伸手摸了一下额头。
额头上布满了潮湿的汗水。
短短这一会儿,他已经快忘记刚刚梦见的内容了。
依稀只记得,他蹲在石板路中间,左手撸猫,右手撸狗,嘴里念念叨叨地劝着小猫小狗别在路上乱晃荡,得找点事做,要不然数量多了,会被修士找麻烦。
小猫小狗对青年很亲热,一直在蹭他的腿。
现在睡醒了,画面已经不太清晰,他却还记得被蹭的那个毛茸茸的温热触感。
奇怪,怎么会梦到这样一个场景?
难道因为这两天骑了猫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再者,明明只是温馨的梦,怎么他会满头冷汗?
单禾渊将脸埋在手心里,轻轻喘息着。
胸腔里那颗心脏犹在咚咚急跳,一下又一下,跳得有点疼。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究竟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咚咚”——
敲门声从外面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
沈度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没事吧?”
单禾渊声音嘶哑:“沈兄你怎么起来了?没事,做噩梦了,我缓一缓,等会儿就好。”
沈度衡听到他回答,推开门走进来:“梦到什么了?因为新来奉剑城,还不习惯?”
单禾渊:“不知道,我好像梦到猫猫狗狗了,触感还挺真实的。”
单禾渊说到这里已经完全不怕了,拥着被子对沈度衡说道:“可能因为我在梦里多管闲事,被猫猫狗狗追了吧?”
要不然为什么他梦到这些可爱的家伙还会害怕?
沈度衡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也有可能。我去给你倒杯水。”
单禾渊刚想说不用忙,沈度衡已经转身出去了。
他刚刚做了噩梦,有点虚脱,完全提不起劲阻止沈度衡,只好靠在床头发呆。
片刻后,沈度衡端着一碗水进来,凑到他嘴边。
单禾渊就着沈度衡的手喝了口,才发现是甜汤:“唔,哪来的甜汤?我不喝了,不想再刷一次牙。”
沈度衡:“都喝了第一口,再喝几口有什么关系?喝完。”
单禾渊皱了皱眉头,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伸手想端过碗,将甜汤一饮而尽。
沈度衡没放手:“就这么喝,小心滴到床上。”
单禾渊只好跟他一起扶着碗,咕嘟咕嘟,将甜汤喝了个干净。
甜食确实具有抚慰人心的力量,单禾渊喝完,觉得胃里暖洋洋的
,精神也不由自主放松了下来。
沈度衡拿着碗:“睡吧,很快就天亮了。”
单禾渊打个哈欠:“沈兄,你也快去睡吧。”
可能因为半夜喝了一碗甜汤,单禾渊在接下来的时段睡得很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
他起得很早,推门出去的时候,外面的星星还没从灰蓝的天空隐去。
今天要上工,单禾渊不敢在家里多磨叽,匆匆修炼完后,便踩着飞剑往奉剑学院赶。
奉剑城与奉剑学院内部都有可以飞行的航道,航道外则是禁飞区。
他领到的身份玉简上就有相关提醒,航道内也有路人在飞。
单禾渊遵循的规矩,踩着飞剑晃悠悠地飞,尽量不撞到路人,也不被路人撞到。
幸好他出来得早,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哪怕他不是很擅长御剑,也平平安安地到了奉剑学院的种植院。
种植院有个大办公室,夫子们都在这里歇息。
单禾渊分别找到兰字丙班的主管夫子江帜与丁班的主管夫子黎俭,了解两个班的情况。
大家之前一起喝过酒,两个班的主管夫子见他问,麻利地把相关资料给了他。
待上课时,两个班的夫子也分别带着他去见了学生。
单禾渊早就出来工作了,助教这份职业虽然有点陌生,但还不至于令他感到紧张。
他看着底下弟子们稚嫩的脸庞也紧张不起来。
助教的主要工作不是教学,而是管理灵植。
单禾渊跟两个班的弟子见过面后,主动请江帜带他去灵植园。
江帜:“这是我们丙班的灵植园,一共有三百六十四种……”
单禾渊站在灵植园门口,一边听他介绍,一边打量里面的灵植。
这个灵植园看起来像是荒废良久,地里种的,盆里堆的,架子上放的……各种各样的灵植挤在一起,不知道多久没整理过。
乱就算了。
单禾渊看着那些腐烂的、残缺的、胡乱嫁接的、营养不|良的……灵植,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就这些灵植,堆到野外都不一定有人采。
单禾渊喃喃:“我总算知道入职为什么那么顺利了,拿奉剑学院这点月俸可真不容易。”
江帜干笑了一下:“哈哈,别担心。丙丁两个班的灵植情况院长都知道,就算出点小问题,他老人家也不会为难你的。”
单禾渊:“什么程度的小问题不会被为难?”
江帜挠挠脸:“学院要求将灵植园的损耗率控制在两成以内,现在这种情况,可能可以再多损耗一成?”
单禾渊叹口气:“现在还完好的灵植不足六成。”
江帜:“那,要不你去找院长说明一下情况?”
单禾渊:“我先努力管一管吧。”
院长知道这边的情况,多半不会贸然发难。
再者,奉剑学院招助教,肯定是想助教将这些
破破烂烂的灵植管好的。
作为一个工作多年的社会人,单禾渊对工作内容还算心里有数。
他又去看了丁班的灵植园,去办公室拿了种植工具过来,开始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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