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
“其他的不清楚,”文鸢垂头,“无子,这是妄言。千秋很好,陛下也说他是可用之材。”
她一说什么,就会露怯,这点情致,许多年不曾改变。然而柔媚之下,其心无迹可寻,息再知道,所以追求——他天生就是上下求索的人——至于身不由己。他对她,似乎已经,是男子对女子的,如肖不阿对孟皇后,沙丘人对眼前人的……息再一下子皱眉。
他松开她:“是你的子女,我会立为储君。”
文鸢张口结舌:“我,我,我的病怎么好了呢,既然好了,去看望千秋吧,毕竟是世母。”
她逃去天数台。天数台正有一场比试,历时很长。是息再同意了千秋的请求,让紫骏和汲怿教他:“谁教得好,千秋来选。”
让五岁的小孩决定千石官,似有不妥。
然而反对者一看千秋的脸,想起旧日高座上的人头,吓得夜里噩梦,第二天改为支持者:“赤子最公平,怎么不妥?”这件事进行得倒很顺利。
两位师父各有所长。汲怿攻文,是息再亲自试举的对策第一,修辞缥缈,十种文体信手拈来,人说简直是贺相的翻版;紫骏则如自荐,擅长数术,小到心算捐闷(游戏)、列禁忌式,大到周天历度,太乙九宫,正与千年相合。
这次授者是紫骏,在为千秋画量天尺,恰逢文鸢上台。
“公——”紫骏高兴,却想起身份,还是让出地方,等千秋行完大礼,才上前:“许久不见公主,公主要看量天尺吗。”
“你一切都好。”文鸢有忧,笑也是苦的。
包括紫骏,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只好让路。文鸢快步去找公冶千年,路过汲怿。他没让,文鸢也没注意,因此被他绊了一下。
千年一边听风车,一边做云气占,听见脚步,便摸索到门,等人近了,拦抱起:“千秋,是你要选师父,不许扔下人,跑来找我。”
“千秋原来与国师这样相处吗,我总看他行大礼,以为他不活泼。”千年怀里,文鸢小声说。
千年把手举得很高,一刻不敢动。
来意难启齿。文鸢很久才说。千年听完,叹口气。
“国师觉得?”
“他,坏,吓唬你。”
这实在不算安慰。两人沉默。门边的千秋屏息在听。
他尾随文鸢,探头看见矩父与世母相拥,本来捧脸在笑,听到世母提起孩子储君云云,才放手。
有千年开解,文鸢稍安,临走前,对千年说谢谢:“紫骏多亏国师。”
千年犹豫:“公主,不要尽信我,我毕竟是息再的国师。”文鸢只是称谢,退出以后,落寞地走。
“世母。”千秋跟上,“我来接世母。”
“千秋。”文鸢吓一跳。
千秋拜完,恭谨地为文鸢引路:“世母,上次千秋去得及时吗?我看矩父回来,神色不好,便知道他帮你荐人有误,让世父不愉快。”
文鸢红着脸,想起小孩来行帐时,两人所为。
“儿子便赶快想出选师父的办法,去苑帮忙,”他周正地踏步,“世母想要引荐谁,儿子就择谁为优。虽不公正,让省中说我‘赤子’的人失望,但为了世母——我是世母的千秋。”
千秋说了很多,表明心意似的。文鸢搂着他,抚摸他頍冠上的红宝石。石头来自何处,她的谁就在何处。文鸢以为触及那人,轻轻抚摸,摸到另一人的手。
“小殿下,回去了。”汲怿收手,改领千秋。
许久不见人,他上来找。与公主碰到一起,是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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