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一直下,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映在陈确良脸上。
他熄了客厅的灯,手指拨开家居服顶上系全的纽扣、微微松了松。
男人脚步迈进卧室的一刻,三幺识趣地退了出去。
「不能上床。」
这是规矩。
*
是夜。
陈确良靠在床头,目光顺着小柜上的杯沿滚一圈儿,他听着一墙之隔、三幺用爪爪埋猫砂的动静,捏着手机的掌心慢慢收紧。
指腹上滑,解锁屏幕。
他戳开同助理的聊天界面,其上历史信息是一水儿打包的案件卷宗传输文件,陈确良打字的动作微微迟疑——
「你好像很懂猫。
假设,如果家养的猫在家里被教导不被允许上床,偷跑到陌生人家里去...睡人家的床,什么原因?」
另一头,拥上床的助理枕头垫高、一脸惊惧地盯着莹蓝的手机屏幕,忍不住心口狂跳。
他字斟句酌,「或许...有的猫是高需求生物,需要主人提供更多的精力陪伴,具体一点、会体现在分离焦虑上」
「...知道了。」
陈确良按灭手机,眉拧死结一粒。
他摩挲着干燥温暖的被角,似乎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掀开一处。
在陈确良的想象中,三幺会在自己刻意做出的退让下偷偷溜上床,像牧羊女踩小鹿靴、用蓬勃毛绒的尾巴豢养体温。
不过没关系,他会容忍她这一次。
明天是周六公休日,一早、他就会把床单送到干洗店。
陈确良笃定地下结论,自以为在仲夏夜剖开一颗具备欺骗性的蛇莓。
他以为猫会受到引诱。
他以为三幺会来。
但直到天边、刀锋所淬一线日色,三幺都没有上当。
枕边空落落、触手冰凉。
陈确良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他脸色有些难看地起身。
复戴上眼镜、食指抵着中梁推上去,在得到一个清明的视线后,他赤脚走了出去。
小猫安静地趴在窝里,捂得肚子暖暖。
她动动耳朵,似乎察觉到什么。又倏地睁开猫眼、糊着粒眼屎眼角抻平,有些不安地盯着男人抽上去一截的鸦青色长裤、以及忽然顿在自己面前的踝骨。
陈确良盯得她心里发毛。
“喵?”
对方不说话。
良久,他拨了个电话出去。
“你好,我想给猫预约今天午后的检查。”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