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我们倒两杯咖啡来吧。”闫楚说。
半小时后,人果真回来了。
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最大的特征是胖和秃,大约是常年抽烟的缘故,他的声音跟掺了沙子似的。
经理把他们带进了办公室,态度还算客气,但始终不愿承认材料有问题,反而说向恒的人无理取闹,防疫期间都不让人休息,有的工人都累晕了,明明约定好的工期硬生生要缩短五个月,他们根本来不及,后来提出来的整改意见更是谁听了都会觉得苛刻。
“我们目前用的热保护材料大多都是玻璃棉,玻璃棉板的话不知道你晓不晓得,它的隔热性和防火性都挺好的,没有异味,也非常安全,但他们也不知道哪里去请了人,看过以后说不满意,要全部改成聚氨酯喷涂,还得是他们指定的那牌子,每平方两百多,谁吃得消?况且喷涂需要的工程量也大,他们又不肯延期。”
他说话时,一直看着唐蕴,仿佛在向他诉苦。
闫楚用比经理更大的声音反驳道:“你用玻璃棉没问题,但问题你用的那个玻璃棉是个什么牌子?我听都没听过,质量能有保障吗?将来出什么问题了,业主来找我们,我们怎么弄?做事情不能光看眼前。哦,你们收了钱走了人,将来房子裂缝,漏水,我们给你们擦屁股?想美事儿呢。再说工程延误是我们的问题吗,你们包工头克扣薪水,导致工人大规模罢工,只能找些临时工来干活,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经理愣了愣,又转移话题:“裂缝漏水,根本不可能的,我们都做了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什么居民反馈过漏水。”
“但当时我们合同上约定了,要按照我们的需求去做。”闫楚对面这些强词夺理也有些无奈了,“你们可能觉得这东西的质量次一点没事儿,房子能住人,能遮风挡雨就行,但对于我们而言不是的,卖房子和卖车子一个道理,每一个细节的改动都会影响到买家最后的体验,你能说把车子上的铝合金防撞梁换成铁的也没事儿吗?只要车主不撞就行了?”
经理的态度很明显的有些不耐烦:“我跟你说啊妹子,这世上就没有哪样产品,它十全十美,样样兼顾……”
闫楚眉头紧皱:“别转移话题。”
经理点燃一根烟,嘬了口说:“反正你们翻来覆去就是觉得材料不好,要换,但这个事情我已经和我们领导提过了,他的意思是,既然你们要换,那这些钱自然是你们要贴的。”
闫楚摆摆手说:“现在不要你们换了,我们已经请了别的团队拆掉重新搞了,你们把工程款和延期赔偿金付了就行。”
经理猛吸一口烟,苦大仇深地问:“你们想要多少钱?”
“一共是这些……”唐蕴比了个手势,经理以为是三百万,在得知后面还有个零之后,狂喷了好几句国粹,叫保安把他们两个赶出了办公室,扔下一句:“黑社会组织都没你们这么会抢钱。”
唐蕴从业生涯以来,第一次被当事人赶出门,颇有些狼狈。
回程是闫楚开车,唐蕴吃着便利店买的已经冷掉的鸡肉三明治,给匡延赫发消息,说寰宇不愿和解。
唐蕴:【接下来的话,就只能走诉讼途径了,我要先找机构做几项评估。】
匡延赫:【嗯,我知道了。】
简直惜字如金。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然绝口不提评估费用的事情,要知道第三方机构做鉴定收费可是很高昂的,唐蕴不想贴这个钱。
他对闫楚说,评估费用大约需要三四万,闫楚震惊道:“这么贵啊?我这边批不了,你问问看匡总的意思。”
“好吧。”
【机构的评估费大概三四万,需要你这边先垫付一下。】唐蕴怕匡延赫让他垫付,还特意补了一句【我手头没钱。】
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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