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这晚,如轶本该早早回宿舍休息。
昨晚改了一夜的文案,天亮了才睡的觉。今天白天在民宿清理卫生时就已经哈欠连连,没想到做完了该做的5小时工作后,老板又让她临时到楼下的酒吧帮帮忙。
她是义工,不拿工资的。每天做5个小时就是本职,本不用答应老板的请求。
奈何自从她来到这里后,老板一家子对她都太好。去郊区露营、去海边烧烤,从来也没有忘记过她。上一周她期末成绩出来了,绩点全班排第一,老板还给她送了个惊喜红包。
受人恩惠,也该用劳动力偿还。
端午节,酒吧里来过节的人多,这很正常。人手就那么几个,忙不过来,这更正常。
她换下保洁的衣服,换了身自己的常服,挽起一头长发,洗了手就到了酒吧后厨。
才晚上六点半,主打深夜场的酒吧就已经忙不过来了。
后厨的老猴和小高拼了命地制作甜点和小吃,流水的单子涌进来。如轶忍住困意,端上托盘,一趟趟地往外端。
正要再一次端出去时,老猴叫住了她:“13号桌坐人了吗?”
如轶不熟悉酒吧的桌号,只有个模糊的印象:“大台灯边上的那个双人桌吗?”
“对。”
“没有。”
刚才她找12号桌,路过那里特地看了一眼。昏暗灯光将那张桌子上的玫瑰照得艳丽娇嫩,特制的香薰蜡烛是那一桌独有的。她刚才还在疑惑,明明没坐人,为什么要装点得这么好。
老猴手上的功夫没闲下来,嘴里也不停,接着告诉她:“那一桌要是坐人了,你随时跟我说。”
“好。”
如轶又端着托盘出去,调酒师Lucy又往她满当当的托盘上放了两杯酒,叮嘱了她桌号。
酒吧灯光暗,她又实在困得不行。一托盘的东西,找了好大一圈才统统送到位。端着空托盘回后厨,下一个循环再次开始。
一趟接着一趟,似乎没有尽头。
好在墙上的后现代风钟表还在转动,最短的指针走得再慢,也过去了小半圈。
时间来到十一点半的时候,老猴看她上下眼皮子都在打架,推过来一个杯子给她:“这才几点啊,就坚持不住了?客人退了的咖啡,加浓的,正好你喝吧。”
如轶不跟他客气,三口解决了马克杯里的浓稠液体。咖啡起效没那么快,她该困还是困,打着哈欠端起盘子,出去送餐。
小票条子上写的是十二号桌。那一桌已经翻了两轮了,她也总算弄熟悉了这桌号的位置。
端着盘子往外走时,正好遇见了老板和另一个人,从进酒吧的台阶上下来。
如轶在十二号桌旁放下餐,抬起眼,看着老板身边的男人。
在老板身边,他不算高,也不算瘦,正常的身材,却因一身干净的穿搭而平添了几分干净的气质。一副半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镶嵌着蓝宝石的项链简单也低调,半藏在丝绸衬衫之下。
他看起来不年轻了,大概与三十出头的老板一个岁数。下巴上钻出一点几乎微不可察的细密胡茬,但五官眉眼依然和他的衣着一般干净清爽。
或许是咖啡起效了,如轶不再犯困,挺直了腰杆端起托盘,正好与他们打上照面。
“哥。”她称呼老板。
老板笑笑:“小如,辛苦你了。过了今晚就好了。明天给你放假。”
“嗯,谢谢哥。”如轶笑着,又看向他身旁的那个男人。
男人也含笑地与她对视一眼,转头问:“老吴,你们这儿还招童工啊?”
老板啧一声:“我是这种以身试法的人嘛。你别看她娃娃脸,我可查了她身份证和学生证,人家正儿八经的K大尖子生,早成年了。”
“嗯,看不出来。”
男人笑得很温柔,目光又在如轶面上停了停,似在观察她的真实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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