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国外,俩人手机信息一直没断。
尤烬在酒店接了视频,度清亭故意出个背影,让四老放心,然后挂断开始蜜月。这期间四老也没少问漫画的事儿,她们都是避而不谈。
第一站是在岛上,度清亭拾掇好心情立马去冲了个浪,尤烬不会这个,过于刺激和极限,她没打算学,就在岸边坐着晒太阳浴远远的看着她玩儿,偶尔听一下苏沁溪发来的消息。
度清亭闹出来的笑料,都快成了这个女人的加油站。
苏沁溪说:“跑了呀?”
“带你私奔了呀。”
尤烬回:“是的呀,带我私奔了。”
到国外就没有那么狼狈了,度清亭就是撒欢的小狗,热情、自由,是肆意的风浪。
若问她喜欢度清亭什么,那可以有千种万种答复,现在是喜欢度清亭这阵风,她总是似风来似风走,尤烬是很羡慕她,因为她的理性和理智,她总是在走一条很正确的路,可这条路势必要走的不开心不快乐。
可人来到这个世界,如果不快乐就失去了意义。
度清亭就很自由,小时候她直接被医生判定死刑,什么都干不了,可是,谁能想到她成了漫画家,如今还是顶级漫画师。
尽管她总闹笑话,但是她跌跌撞撞爬起来,哭哭啼啼继续走向她自己认定的热爱。
以前度清亭很爱她,所以她总是看着度清亭等她,看着度清亭捧着雪糕说:“小烬,你吃我一口。”
远处度清亭跟一群人玩得开心,别人又邀请她挑战极限,度清亭看看远处冲起来的浪,她摇头转身挥手,说:“不玩了,开心就好了。”
“嗯?”旁边人不理解,“你玩的不是挺好的吗?”
度清亭说:“老婆来啦。”
度清亭抱着自己的冲浪甲板下来,朝着岸边走去,尤烬在岸边站着等她,意思就是太危险的区域不准她去。
我是喜欢风。
喜欢一阵属于自己的风,纵使她自由,她也愿意钻进我编织的袋子里,变成我喜欢的形状。
“过来。”尤烬说。
度清亭乖乖听话走过去,她等尤烬说话,尤烬一直没说,度清亭疑惑地问她,“怎么啦?”
她是风,是能为尤烬变成各种形状的风。
尤烬笑着想,风朝着她奔来了。
度清亭把包甩在肩上,去拉尤烬的手,尤烬穿着黑色连体泳衣,戴着墨镜,身材、脸型都惹眼急了,性感火辣辣,度清亭半步都不想离开她。
外面风大,度清亭用衣服抱住老婆。
度清亭骨子里野,热爱自由,有骨子闯劲,她们没有一直停留在海岸边,玩够了,度清亭带着她四处走四处看,觉得这一站只适合放松不适合玩,她就带着尤烬去下一站。
她想让尤烬知道什么是挣开束缚的快乐,她就重新买了票,她们一起坐火车,泡一壶牛乳茶去一个新地方。
度清亭向来认为自
己浪,不觉得自己浪漫,如今,尤烬看看窗户,她给尤烬画肖像画,美好又幸福。小时候她就想画,可是没有人教她,她就在心里发誓,我长大一定要自己学画尤烬,画很多,让很多人羡慕尤烬。
度清亭好奇地问她:“你为什么每次做决定,总是奔着正确的道路去,像是学习、工作这些,你明明不喜欢,也有选择的权利,可是你哪怕不喜欢,觉得这是正确的,你也会强迫自己去做。”
尤烬视线从向日葵田中收回来。
她说:“因为我本身觉得这些都不重要,学习,工作都不是很重要的事。就选正确的行了。”
“那你觉得什么重要?”度清亭认真地看尤烬,不像个画家,反而像极了一个记者,正采访着她的妻子,总觉得不够了解,想去她心里看看。
“喜欢你这件事很重要。”
火车声音振动着,车厢也在摇晃,经过了一个隧道,黑暗之后视野再次变得青绿橙黄,“最初我也觉得不重要,但是七年,我默默把你摘除了这个选项。”
“嘶,那我……”
“现在是你重要选项里唯一一个人?”
“嗯。”
“唯一。”
不包括父母,不包括其他,只有一个小蜻蜓。度清亭心里好甜好甜。
“尤烬,我天生脸盲,上天直接给我开了一个选项叫尤烬,我的人生只有这选项,按下去是尤烬,不按下去……也是尤烬。”
怎么回事呢,两个人一独处,就特别特别想和她说情话,说未来。
以前想她们两个要很久的时间来磨合,但是,安静下来,她们单独住在一起,就是琴瑟和鸣。
一路走一路看,早上起来,度清亭给她老婆磨一杯豆浆,因为画画需要久坐,她又耐不住性子,度清亭在旅行的时候开始研究菜谱怎么做菜。
她把头发一扎,扎上一条围裙,研究起菜谱,就很有那种文艺范,她总感慨一下,“万万没想到我成了人/妻。”
以前度清亭一个人住出租房,吃简单朴实,每天去买一只烤鸡回来,囤一大堆吐司,再买一些素食,想吃肉就吃烤鸡,嘴巴痒了吃吐司,懒了烧开水随便整点面条,可没现在这个耐心。
蜜月这半个月除了吃当地美食,尤烬吃的最多就是度清亭研究的美食,度清亭还会偷师,因为尤烬嘴巴挑,能吃的肉很少,几乎就是素食主义,去一家店觉得好吃就去学,记在食谱上。
下一站去的大漠。
白天热啊热,都没法出门,只去看了骆驼抢夺□□权,凶猛的劲吓得度清亭开着越野车载着尤烬就跑。
夜里冷了起来,当地居民燃了一堆篝火,她们也穿着特色服装跟着跳,师傅端着火红的铁水,朝着天上猛烈的打去,寂寞无声的沙漠里开出了一朵朵火热的花。
沙漠条件不好,沙尘暴卷起来,视线全是沙土,俩人只待了两天又坐着高铁离开了,因为时间充足,安排了一场新的地方,她们去了大草原。
这
个地方一开始在她们计划之外,因为尤烬不吃牛羊肉,只能浅浅的喝一点牛奶,可等她们到地方惊讶了,广阔的草原,清晨、午后、黄昏是三种别样的美,清晨那山那水是洗礼过的青翠,望向深处分不清是羊还是云,就是那句“风吹草低见牛羊”,黄昏那橙色的光笼向半边山,和白色的雪山分割开,黄的黄,白的白。
尤烬骑着马,度清亭在旁边捏着绳儿,捡一块石头片打水漂,简直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水是很清澈的,一眼万年的感觉,听着水声潺潺,不喝这里的酒,人也醉了。
虽说度清亭脸面丢尽了,可是她们这一趟很值得,度清亭牵着绳子,问她:“尤烬,开心吗?”
“开心。”
尤烬说:“像一场出逃。”
从小到大循规蹈矩,她给自己贴上标签,也会自己规划一条完整的道路,永远是奔向“Acorrectpath”,不去感受任何季节和快乐。
如今……
尤烬说:“我好像能理解苏沁溪说的碎裂感。”
“嗯?”
那天苏沁溪彻底选择从商,她说听到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尤烬是没听到,如今她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发出轻微的叮铃声,她看向身侧,原来是度清亭在。
尤烬说:“小蜻蜓,有点想呐喊呢。”
但是,她这人沉稳,情绪自持,很难失控,似乎也喊不出来,度清亭站直身体,清了清嗓子,她冲着远处的山喊,“小蜻蜓,我爱你我爱你,从我们小时候在一起我就爱你,永远爱你。”
尤烬笑。
度清亭问她:“是这样喊吗?”
尤烬颔首,山那边有回音,空灵,飘远,她说:“这道回音……很像我。”
比发出的声音轻,音色却要缠绵。
“喊一下尤烬。”她说。
度清亭深呼吸,继续喊:“尤烬尤烬,我爱你,爱你千种模样万种风情,爱你所有眼神所有小心机,你这样,我总觉得,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你在表达你很爱我。”
“Thismoonlight,thissunlight,thesedayandnight,nevergiveup!我爱你!”
她再偏头看着尤烬,认真地说:“小烬,我爱你。”
她又“汪”了一声,不知道惊动谁家的牧羊犬,回了她一片汪汪声,那么多狗叫,尤烬说她还是听得清,度清亭汪的最独特。
她们在草原上散步,尤烬坐在马背上望着天,她感觉到一种自由,一种散漫的快乐,问度清亭,“你小时候跟我玩开心吗?不会觉得压抑吗?”
“怎么不开心?”度清亭说:“开心死了,不知道多幸福,那时候感觉特别幸运,每天出门就能看到你,跑几分钟就能到你家,开心不得了。”
“那我以前放你鸽子,因为写作业没时间陪你玩。”
“开始会生气,但是去找你的路上,想着想
着就不生气。因为你很聪明嘛。”度清亭笑,也认真地问她,“那你觉得我烦吗?”
尤烬偏头看她,肯定会觉得她烦啊,但是多数时候她很安静,会说“那我小声一点嘛我的呼吸会吵到你嘛”、“交给我吧我给你收拾课桌”,尤烬说:“你要是不烦我,会很寂寞的,小蜻蜓。”
她不吵不闹,是很轻盈的小蜻蜓,尤烬想下马了,想牵着她的手,想轻轻搂着她,想想靠在她肩膀上。
可能是高三那年就跟生锈了一样,嘴巴都上了封条,现在情话不断,尤烬从马上下来,和她牵着手,度清亭偏头在她脸颊上亲,“小烬。”
“嗯。”
尤烬脚踩在青草上,马低着头吃着草。
溪边的水浪在尤烬脚边,潺潺流水撩着她的脚背,度清亭又看到尤烬脚踝上的铜钱,她问:“这不是金的吧?”
“不是。”尤烬说:“就是铜钱。”
度清亭看着也是古币,她好奇地问:“你哪儿来的?”
尤烬说:“最早是和沁溪一块去的,当时买了一个金币,然后觉得有点俗气,就一直没戴,没几个月我妈去参加一个艺术节,带了这么一枚铜钱回来。”
“金币还会俗气吗?”度清亭不解。
尤烬笑。
“商人太直白,重利,会显得掉价,手里揣着金会更是利己,是个贪,像小人,不吸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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