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朴鸿还在纠结一个问题,苏琳琅到底能不能让AK走火。
能走火的概率有多大,有几分可能性。
结果Gonda却告诉他,他亲眼所见,她在三分钟内就让三把AK走了火?
也就是说你给她一箱子AK,她能在十分钟内把它们全变成没有战斗力的废铁!
Gonda是钱米莉的儿子,也是被苏琳琅挟持的人质,所以他肯定是亲眼所见。
这时苏琳琅已经绕开他,离开了。
但贺朴鸿并没有选择去追,去问,而是默默坐了下来,坐到了楼梯上。
一脸灰败,他仿如一条状如丧家之犬。
至于他内心的震撼和不可置信,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
因为枪.支改装是除了舰船武器改装外,他钻研最深的一门学科。
而AK因其精密性,他所研发的一直是如何让它的威力更大,子弹发射速度更快,但他跟大多数枪.支研发者一样,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枪.支的走火。
可枪.支走火恰是个关键问题,因为它能在瞬间让一支.枪失去战斗力。
让一条AK走火可以说是凑巧,但三分钟内三支,就证明苏琳琅掌握着AK设计方面的一个致命缺陷,那个缺陷还是目前的枪.支研发者们全都不知道的。
要说上次在港督府,她那场完美犯罪贺朴鸿还可以用专业不同来解释的话,这次在舰船上,她就是在他的专业领域,给他灭顶一击了。
也就是说在专业方面,她并没有跟他显摆,或者炫耀什么,只是在做另一件事的时候轻轻踢了一脚,就把他引以为傲的整个学科给踢翻在了地上。
这才是于一个高智商,且恃才傲物的学科疯子最致命的打击。
当然,贺朴鸿性格异于常人,受了打击之后的反应也跟常人不一样。
他并没有再缠着苏琳琅,问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也没再闹腾着要回大英。
而是整天泡在家里的武器库中,就走火一事,就地搞起了研究。
骄傲如他,他不问了,他要自己钻研出那个答案来。
……
说回苏琳琅这边。
价值10亿元的政府储备金差点被偷运出港,其性质之恶劣让全球都为之震动。
各大国际媒体也都罕见的,纷纷站出来质疑大英政府治理港府的能力。
港府媒体们出于愤怒,甚至还喊出了让殖民政府滚出香江的口号。
照例,在九龙,中环等地都爆发了游行,要求政府给说法。
不过毕竟目前是英统,解释权在大英官方。
所以虽然它被搞的灰头土脸,但港督府是走了合法流程的,所以只是现任港督率领他的团队集体辞职就完了,而钱米莉作为那只脏手套,则被起诉,入狱了。
这件事给苏琳琅,和她所代表的大陆人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
首先,港府放
宽了大陆进口政策,签证流程也简化不少,现在像苏琳琅一样的人就可以想回大陆就回,而不必提前好几天递申请,等着批签证,走流程了。
苏琳琅当然一直在忙碌自己的化妆品事业。
为了把事业搞好,她还在许婉心的建议下,跟着贺朴廷去了目前亚洲比较繁华的东京,汉城和新加坡,实地走访了一下当地的美妆市场。
转眼就是六月了,尖沙咀的租户们整体搬完,她的装修队也正式入场。
只等装修完成就可以开业了。
话说,上回秦场长说她表哥程超要来还是几个月前的事,但人一直没来。
就在昨天,程超自己打电话来,说他前段时间有事耽搁了,今天一定会来,也让苏琳琅不必派车接,在家等着,自己带了很多礼物,要专门上门看望她。
苏琳琅和程超至少有七八年没见过了,而大陆人来港,图新鲜嘛,都喜欢看看富豪家的房子来开个眼界,她遂也没再客气,就专门在家里等着。
但一大清早的,刚刚前脚出门上学的贺朴铸转脚却又回来了,还带着Gonda。
甫一进门,就说:“阿嫂,你救救Gonda吧!”
小Gonda苏琳琅也有好几个月没见了。
当然,他爷爷是大英贵族,他外公又是钱爵爷,即使现在他父母双双入狱,但他依然是小阔少一枚,也还在瑞德公校读书,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不过这孩子原本就瘦,几个月不见,他又瘦了一大圈,个子瞧着都缩了不少。
红头发红鼻子,还是个塌鼻梁,他看上去格外可怜。
他在摸脑袋,也说:“阿嫂你帮帮我,可以吗?”
苏琳琅当然要问:“出什么事情了?”
贺朴铸是演讲家,最懂如何提炼核心:“他爷爷想骗他姥爷的文物,大骗子!”
Gonda则说:“也不算是骗吧,我爷爷说了,只要我外公把他所有的文物全捐到大英博物馆,他就会请求女王给予特赦,赦免我Dady和我妈咪的罪行。”
贺朴铸贼激动:“大英人就是文物骗子,文物强盗,阿嫂,收拾他们!”
Gonda则说:“贺朴铸你闭嘴,我来说,阿嫂,我外公现在也不相信大英政府,也不想答应,但问题是我舅被赶走了,我们家所有人都在劝我爷爷答应。”
关于钱飞龙被逐出家门的事,苏琳琅知道。
在钱米莉的事情上,他没有选择帮她,还出了警,钱爵爷就把他逐出家门了。
当然了,养的一条贱狗,关键时刻不护主,钱爵爷肯定要踢走他。
但钱爵爷自己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因为他算是为大英贡献一生,却被大英狠狠坑了一把,但他在大英的儿子,以及钱米莉的夫家,威尔士家一家都在游说他,让他把文物全部送到大英去。
钱爵爷几个儿子都是英籍,也算英人,但他自己不是。
再说了,女儿被
起诉,有可能要判绞刑,大英还叫他再捐文物,当他是啥?
傻子还是呆子?
钱爵爷就给气病,气倒了。
……
见Gonda额头上鼓着好大一个包,苏琳琅拉过这孩子,捋起胳膊一看,就见他胳膊上也是青青紫紫的,再撩起T恤看腰上,一坨坨的有青有紫,这一看就是被人悄悄揍的,她遂问:“Gonda,你这一身的伤,都是谁打的你,你的保镖呢?”
贺朴铸幸灾乐祸:“还能有谁,他那帮白人朋友呗,他家保镖也不敢动手的。”
说起这个,Gonda倒也无所谓,一笑:“我是个混血儿,就像夹芯饼干里的夹芯,随便他们欺负的,反正以我看,不论白种人还是黄种人,都是一帮大垃圾!”
贺朴铸被激怒了:“你再说一句黄种人是垃圾!”
“你们所有的人种全都是垃圾,有种打死我呀,来呀!”Gonda指额头。
他也是被打疲了,反正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贺朴铸都被气结巴了:“阿嫂,我就不该带Gonda来找你帮忙的,我后悔了!”
别看他们还是学生,但殖民地中学的水很深,而其实Gonda这种人,还真就是夹芯饼干里的夹芯,属于一旦不抱紧一方大腿,就要被双方都欺负的那种。
经一事长一智,在苏琳琅看来,Gonda现在看待问题,倒比原来客观多了。
已经送人老妈入狱了,既孩子有所求,帮一把才是对的。
苏琳琅遂说:“说吧,要什么事要我帮你,能帮的我肯定帮。”
事情是这样的。
现在,钱爵爷一病不起,也眼看咽气了。
他还有足足四间藏品室,里面有皇帝的衣冠帽带,有各种印章,玉佩,如意。
甚至,他还有一尊唐代时的彩塑观音,堪称无价之宝。
钱爵爷不愿意捐,就写了遗嘱,全留给了Gonda。
结果前脚他才把遗嘱公证好,后脚,大英,Gonda家就派人来Gonda了。
Gonda没有亲叔叔,有个堂叔,就在最近,来港接他,要接他去大英生活。
钱爵爷一听,差点吐血,因为钱米莉在大英还有几十亿的家产,一旦他们夫妻被判绞刑,万一Gonda在大英时再被堂叔用点脏手段悄悄儿干掉,那笔巨额财产就会彻底落入外人之手的。
这也是豪门之中常见的脏事儿。
总之就是,钱爵爷侍奉了英主子一辈子,临到咽气,才发现女儿保不住,外孙也很有可能保不住,只剩一口气吧,偏偏还不敢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正在一筹莫展中。
而Gonda想让苏琳琅帮他的事情,说来也不算难办。
他说:“阿嫂你帮我想个办法,让我那个堂叔没办法带走我,好不好?”
想了想,又说:“其实我练过枪的,我也会开枪,如果你不帮我……”
这就是为什么同为女性,苏琳琅怜悯站街女,却不怜悯钱米莉了。
她给一个在成年后将会掌握几亿,乃至几十亿产业的孩子的价值观是杀人和漠视生命,她自己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而Gonda现在遇到难题,在解决办法里就会列上杀人,等他年龄再大点,胆子再大点,他很可能就的会杀人了。
苏琳琅面色一寒,,说:“Gonda你要敢杀人,我就让你的枪走火!”
Gonda吓的一哆嗦,因为在船上他亲眼看见苏琳琅让三把枪走火,也看到了,被走火的枪烧伤的人有多惨。
他倒也乖,立刻说:“阿嫂我开玩笑的。”
苏琳琅再说:“Gonda你是见过的,有那么多人想杀我,但即使我有刀,有枪,在完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我杀过一个人吗,没有吧。知道为什么吗?”
Gonda摇头,贺朴铸也好奇了,凑过来笑嘻嘻问:“为啥呀阿嫂?”
正好这时,沉迷研究枪.支走火,脑袋像鸡窝的贺朴鸿出来找吃的,就听到苏琳琅说:“因为只有弱者才喜欢用杀人解决问题,强者不惧任何事,当然就不杀人。”
这点贺朴鸿很认同。
首富家当然不缺吃的,但作为首富家特立独行的癫孙,贺朴鸿经常饿的打摆子。
他往厨房去,边走边说:“真正的强者是连敌人都敬畏的,小屁孩们,努力吧!”
再朝苏琳琅倒竖大拇指:“我马上就可以搞明白走火的问题了,阿嫂,等我!”
关于怎么让Gonda不被他爷家带走,足智多谋的苏上将当然立刻就想到办法了。
但她得问一件事情:“Gonda,由你自己来选的话,你更想让谁监护你?”
Gonda毫不犹豫,说:“我舅舅,他向来都比我妈咪还疼我。”
旋即又说:“但我外公特别讨厌我舅舅,把他赶出家门了,也不愿意喊他回来,怎么办?”
苏琳琅再摸Gonda头上的包,说:“你堂叔在你家的,就没发现你被人打的事,你舅呢,也不管管这事儿?”
钱飞龙不管是因为被赶出家门了,没机会见Gonda。
至于那个堂叔,威尔士先生。
Gonda冷笑:“你说我堂叔?他整天就知道缠着管家,盘问我外公会留给我的文物都有什么。”
又说:“阿嫂,人要不落难,就永远不知道自己身边是人是狗。”
人不落难,身边就全是好人,一落难,身边的人也就全变成坏人了。
不是人换了,而是人都趋炎附势罢了。
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可惜懂的人没几个。
也是怕钱米莉给的余毒太深,Gonda这种半大小子无人约束,真要闹出人命来一生就完了,正好也是件顺手的事,苏琳琅就先知会一声,让婆婆许婉心帮自己等着表哥来做客,这就带上家里的照相机去钱家了。
恰逢中午放学,当然是苏琳琅教
他的,让Gonda他把个堂叔,那位威尔士先生带到他家草坪上,然后俩人假装打架玩闹,她则趴在墙头上,帮忙拍照。
威尔士先生想把Gonda接到大英去,在孩子面前当然表现要好,孩子提议想打打闹闹,玩玩拳击,他也就跟着照作了。
当然,苏琳琅也趁机啪啪啪拍了很多照片。
她用的立得拍,拍完立刻就可以看到照片的那种。
照片一拍完,正好也到下午上学的时间,她就让Gonda和贺朴铸俩先去上学了。
然后,她转手就给港府儿保协会打了个电话,以钱氏家邻居的身份,匿名举报钱家有人虐待儿童,并导致儿童受伤严重。
再一个电话,她就把正在上班的钱飞龙给喊来了。
豪门争产,以及诬陷人,当然要小心,要不留下任何口舌。
否则的话。
威尔士属于大英贵族家庭,有的是名律师,一旦抓到证据和把柄,会把苏琳琅告破产的。
所以见钱飞龙,苏琳琅也是在高尔夫会所的停车场里,在自己的车上。
将她拍的,全是Gonda堂叔,威尔士先生揍孩子的照片甩给钱飞龙,她先问:“钱队,你不是自称最爱孩子的舅舅嘛,可看看吧,有人寄给我的匿名照片,看你家人把Gonda打成什么样子了,你作为舅舅,也不管一管?”
这就得说钱飞龙表面看着坏,但骨子里也太正了一点。
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来句:“你说威尔士先生,不可能吧,他巴不得Gonda跟他回大英,他好借此全盘监护我姐在大英的几十亿产业呢,会打他,怎么可能?”
苏琳琅说:“我不管你们有钱人是怎么看待亲情的,但是钱队,不管有钱没钱的人家,涉及监护人故意伤害被监护人,都是要被取消监护权的。”
钱飞龙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反而问:“我家Gonda真被打了,打的严重吗,那个威尔士,爱尔兰来的垃圾佬他是不是活腻歪了。”
他不知道是因为他回不了钱家。
不过Gonda最近确实被人打的挺严重,苏琳琅就又说:“他有没有挨打,你上学校把他喊出来,上医院看看就知道了。再说了,监护权的事,你自己好好斟酌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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