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上层圈子的公子哥,但这些人大多是掌握不了家族实权的纨绔,因此面对祁北墨的时候多少带了几分敬畏。
然而对纪初禾,他们就不必有多少尊重了。毕竟圈内人谁不知道祁北墨换女人比换手表还快,那些被包养的女明星在他们看来,与玩物没什么区别。
祁北墨不轻不重地扫他们一眼,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喝你们的。”
他们这伙人说话都这样,祁北墨没往心里去。他刚在沙发上坐下,立马有女人拿着酒杯靠过来,捏着娇滴滴的嗓音道:“祁少,你可好久没跟林少他们一起来玩儿了。”
纪初禾站在包厢中间,淡漠地看着这一幕,果然,如剧情中所描述的那样,祁北墨对主动凑上来的女人并没有任何的抗拒。
他往后一靠,抬手解开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喉结,而后顺手接过了女人手中的酒,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透露出几分邪气。
被称做林少的黄毛见状,猥琐的目光又往纪初禾胸前扫来,打量过后,嘿嘿一笑:“祁少,这次的妞比不上你前女友啊。”
其他人秒懂,意味深长地接话:“总得换换口味嘛,小是小了点,可说不准祁少最近就爱清淡的那一口呢。”
祁北墨没有搭腔,姿态懒散地饮着酒,仿佛他们开的荤腔与他无关。纪初禾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右手。
黄毛两颊绛红,看上去像是喝了不少酒,他松开怀里的女人,手肘撑在大腿上,上身前倾,拿起茶几上的酒倒满一杯,而后举起冲纪初禾抬了抬下巴:“祁少可难得带女人来这里,妹妹,这不得给兄弟们一个面子喝一杯?”
见纪初禾不为所动,黄毛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被下了面子的他语气变得冲了几分:“祁少,这次的妞不仅身材比不上你前女友,连眼力也———”
说时迟那时快,黄毛的话还没说完,原本还跟个木头一样杵着的纪初禾突然两步上前,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喝点马尿你是心高气傲。”
“啪——”的一声回荡在包厢里,一瞬间,房间内鸦雀无声。
众人都被她的动作和话语惊到了,张着嘴傻愣愣地盯着她,黄毛更是被一巴掌打懵了,歪着脑袋半天没缓过神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祁北墨,他帅气的眉毛紧紧蹙起,语气不悦:“纪——”
“啪——”
话音未落,纪初禾回头反手也给了他一巴掌:“一声不吭你是生死难料。”
这一巴掌更为洪亮,回声在包厢中余音绕梁。
房间内除了两个头被打歪了的人,其他人被吓得嘴巴紧闭,看向纪初禾的眼里充满震惊和畏惧。
这女人疯了吧?怎么连祁北墨都敢打啊?
纪初禾抬腿上前,接过黄毛手中的酒杯,往地上倒了半杯:“反正你迟早要死,我先敬你半杯。”
她拿着酒杯的手往前一挥,剩下半杯酒悉数泼到了黄毛脸上,纪初禾重重的将酒杯放在茶几上,平静锐利的眸扫向黄毛:“面子没有,巴掌买一送一。”
说完,纪初禾直起身,潇洒地离开了包厢。
被打得眼冒金星的黄毛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蹭的一下起身,向祁北墨告状:“祁少你看她!祁少你说句话啊!”
然而就在他站起来瞬间,跟前的茶几忽然一塌,四溅的玻璃碎屑砸在他脚背上,黄毛杀猪一般“啊”了一声。
“林少!林少你没事吧?”他的女伴赶紧将他扶住,包厢内顿时乱作一团。
因此也没人注意到,脸色沉得要滴出水的祁北墨。
*
而另一边,出了会所的纪初禾神清气爽,她呼吸着新鲜空气,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活着真好。自己的新生固然欣喜,别人的痛苦更令人高兴。”
她举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夸道:“系统,我承认你是个有用的东西了,刚刚打人居然一点也不痛。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手不痛说明没用多大力气,真是好一个心地善良、沉鱼落雁的绝世美人儿啊。”
【关机】
一道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纪初禾毫不在意,哼着小曲一晃一晃地往前走。
此时已经八点多了,晚间的风徐徐吹着,重获新生与健康的纪初禾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她沿着街道漫步,会所位于繁华的商业区,沿街的店面此刻都灯火通明。
纪初禾路过一家理发店,玻璃门反射出她的身影。不似病重时的瘦骨嶙峋,这具身体身材匀称细长。虽然瘦,但肢体很有力量感。
因此,当纪初禾的视线往上落到那刻意将她往清纯柔弱刻画的妆容与发型时,不由得再次皱了皱眉。
她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口罩戴上,推开了理发店的门。
明亮宽敞的室内,没有一个客人,几个理发师齐刷刷地在低着头玩手机,看见有人来,立马站起来装作很忙的样子,扫地的扫地,擦镜子的擦镜子。
纪初禾忽然心生退意,按照她经常剪毁的经验,开在热闹商街还没有客人的理发店,大多技术不怎么样。
打扰了,告辞。
纪初禾转身就要溜,然而还没等她打开门,那些理发师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赶紧迎上来挡住她的去路。
“欢迎观临夏吉芭剪理发店,我叫阿吉,他叫阿芭,请问您洗头还是染发?”
纪初禾:……
这名字,听起来更不靠谱了。
“您先坐,今天我们首席设计师在店里,让他来给您设计发型。”
几个理发师环绕着纪初禾,将她推到椅子上坐下。
很快,里间出来一个……娇弱的男人。
他扭着腰走到纪初禾身后,双手往她肩膀上一搭:“亲爱的,剪还是染啊?”
纪初禾一直信奉一句话,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烧烤,哦不是,睡觉。
既然已经逃不掉,不如放手一搏。
纪初禾目光落到他的兰花指上:“剪头发,麻烦不要压着我的肩膀。”
“哎呀,别这么拘束嘛。”
纪初禾睁着眼就瞎扯:“不是,我刚做完直角肩,你压到我的针孔了。”
理发师笑容一滞,赶紧收回手,尬笑了两下:“不好意思,我叫夏,您叫我阿夏就行,您是想剪什么样的发型?”
纪初禾:……
感情夏吉芭剪是这么来的啊。
纪初禾和他形容了一下,理发师比了个ok的手势。
不知道是不是理发师天生自带的技能,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他的嘴就没有停过,话语密切得宛如倒豆子一样。
“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吗?要不要办一张会员卡,烫染五折,现在有优惠,充值五千送五百。”
“不用了。”
“哎呀我觉得您这个气质染一个颜色更好看,现在很流行咖棕色的,您要不要染一个。”
“不用。”
“要不再剪短一点吧,短一点好看。”
“不。”
纪初禾眉宇间的皱痕越来越深,理发师却浑然不知,挥舞着拿着剪子的手,滔滔不绝地说:“我建议您做个护理,您这个头发发质有点粗糙啊,是不是经常漂烫啊?”
“不是。”纪初禾抬起乌黑的长睫,透过明亮的镜子与身后的理发师对视:“我是刚坐完牢出来,在监狱里没时间打理。”
理发师一顿,喋喋不休的嘴张成一个震惊的o形,他半信半疑地问:“怎,怎么进去的啊?”
纪初禾淡淡“哦”了声:“上次去剪头发的时候那个理发师一直多嘴,我没忍住拿着剪子捅了他一剪刀,判了两年半。”
理发师张着的嘴火速合拢,连询问声都小了几分:“您看这个长度怎么样?”
“还行。”
没了人在耳边叽叽喳喳,纪初禾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果然还是这招好使。
被社会捶打了几年,纪初禾嘴里没一句真话。领导让她无偿加班,她说自己要去医院治痔疮,同事让她免费代岗,她说她一上班就头晕脑胀。
总之名声在外,有好有坏。有时候她是48离婚带俩娃的铿锵玫瑰,有时候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凶煞女鬼。主打一个身份全靠自己编,该发癫时就发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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