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声音将谢黎拉回神,他转头看去,平日里欺负他的那些学生笑得前仰后合。
见他不吭声,他们将他团团围住。
谢黎突然大喊:“戴拿奥特曼!你在吗?”
其他人一愣,反应过后嘲笑得更厉害了。
“你怎么不叫迪迦啊?还指望奥特曼来救你呢?”高高胖胖的小孩低头瞥见他手里的奥特曼玩具,伸手夺过就要往地上摔,“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奥特曼!”
砰!
一拳砸在他脸上。
“你个野种敢打我?”奥特曼被谢黎抢了回去,小胖墩捂着下巴,反扑过去,“兄弟们上,给他点颜色看看!”
其他人一拥而上,谢黎谁也不打,只盯着小胖墩揍。
她说过,以少打多最好的方法就是逮着一个人死命揍。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谢黎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终于,小胖墩被他按在地上锤得连连求饶。
谢黎喘着气,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他,莫名可怖,“你以后再欺负我试试。”
小胖墩打了个寒颤:“我错了我错了,我不骂你了。”
谢黎收了手,其他人也被他这不要命的打法吓了一跳,见他起身,纷纷往后退开。
“对了,”离开之前,谢黎握着手里的奥特曼,回头道:“世界上有奥特曼。”
他回到家的时候,老太太正在厨房,听见开门的动静,头也没回的说:“小黎啊,跑哪儿玩去了,给你做的长寿面还没吃呢。”
她端着菜出来,一眼看到桌上的面碗,“咦”了声:“怎么这里还有一碗面,我做了两碗吗?”
“哎呀真是老糊涂了。”老太太拍了拍脑门,转头看见谢黎脸上的青紫,一惊:“怎么弄的?跟人打架了?”
“是他们先欺负我。”
“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也正常,忍一忍就——”
“他们骂我野种,抢我东西。”谢黎记得她说的话,受了委屈就要说出来,“不止一次了。”
老太太一愣,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心疼道:“明天奶奶去一趟你们学
() 校,跟老师反映一下。”()
谢黎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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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紧手里的奥特曼,跑进自己房间。
关上门,他视线在卧室里寻找着能证明她存在过的证据。
可是什么也找不到。
桌上的蛋糕不见了,换好的被套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欺负他的那些人不记得他们曾经被奥特曼教训过。
奶奶也忘记了为什么会做两碗长寿面。
她的出现仿佛只是谢黎的一个幻想。
可手上的奥特曼分明在提醒他,那不是幻觉。
他走到书桌前,一页纸横着夹在书本中间,露出来半截。
谢黎愣了愣,将它抽出来。
上面笔风凌厉地写着——相信光。
将纸张翻转,后面还有一句话:
离别并非遗忘,只要你记得我,我们终会重逢。
谢黎抬手摸了摸这行字,轻声道:“我记得你。”
*
“初禾,初禾你醒了?”
纪初禾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廖穗吼醒的,她睁开眼:“姐,别喊了,差点享年二十。”
廖穗急切的脸上露出惊喜:“你吓死我了,我看你往地上倒还以为你要装晕偷懒,结果把你头套一脱,你脸红得跟咱俩上次去看的猴屁股一样。”
“我晕倒了吗?”纪初禾看了看四周,她应该是在医院,手背上扎着针,吊瓶里的药水已经滴了大半,“我怎么没印象?”
她皱眉仔细想了想,脑子里一片空白。
廖穗火车似的呜呜呜:“我可怜的宝,中暑把脑子都烧傻了。”
纪初禾眼睛一眯,似乎想起来一点东西。
她跟廖穗是大学室友,两人一起来游乐园兼职扮演奥特曼。这么热的天穿着厚重皮套,跟进了蒸笼一样,主管还一刻都不准他们偷懒。
当时廖穗还在和她吐槽,纪初禾边听边点头表示赞同,下一秒,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她腾地一下坐起来:“现在几点了?发完工资没?周扒皮不会扣我的钱吧?我这可是工伤。”
廖穗被她吓了一跳:“发了发了,打卡里去了,周扒皮还给你多发了五百呢。”
纪初禾打开手机一看,她的工资果然比原定的多五百。
廖穗立马邀功:“我在这照顾了你一下午,你得请我吃冰激凌。”
“请请请。”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纪初禾身体恢复得特别快。她和廖穗去买冰激凌,旁边就有一家卖刮刮乐的小店。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指引她,纪初禾咬着冰棒:“我去买张刮刮乐试试运气。”
“我也买一张!”廖穗兴冲冲地跟上。
一人买了一张刮刮乐,用店里的刮板刮开。
“啊没中。”廖穗失落地嚎了一声,凑过来看,“你的呢你的呢?中了没有?”
纪初禾看着上面的数字:“好像是中
() 了。”
一万七千五。
交完税到手一万四。
廖穗惊得走路都同手同脚了,“不是,你怎么这么淡定啊?我要是你我在现场就能跳段街舞。”
“我也不知道,”纪初禾皱了皱眉,如实道:“我感觉这钱就应该是我的。”
廖穗拍拍她的肩:“症状又严重了,待会儿你不得感觉银行里的钱都是你的?”
纪初禾笑着推她:“走,请你吃饭。”
*
过两天开学,宿舍另外两个室友也回来了。
晚上,大家追剧的追剧,看小说的看小说。
纪初禾在给人代练上分,一把游戏结束,廖穗突然大叫:“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怎么了穗?又被小说气到了?”
“还是上次那本?不是都劝你别看了吗?”
廖穗在追一本比她命都长的狗血文,被男女主气得要死,每天边看边骂,却又欲罢不能:“我又不是为了看他们,我看里面的一个配角。”
“太可怜了我的宝,他从小被拐,养父母早亡,跟奶奶相依为命,小时候还被人校园霸凌,就这样他都没黑化,要我我都毁灭世界了。”
“真的假的?为啥呀?”
“我也不懂。”追剧的室友转头问,“初禾你来评价一下,怎么有人童年遭遇这么多磨难还能不黑化的?”
纪初禾开下一把游戏的动作顿了一下,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她摇摇头,开玩笑地随口一说:“也许他相信光呢。”
——【番外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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