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想把昨天我对你做的事情做回来啊。”
沉岫云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却没想到刚刚还怒不可遏的人竟缓了神色,俯下身再度朝她靠近,像是要印证她的猜想一样。
她伸出手,想要攀上他的双肩。
他却毫不留恋的直起身子,又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伸手拽过锁链,监囚一样拖拽:“魔头,和我去斩孽台。”
那是个宗门用来宰割“不义之士”的地方。
跪坐的女子没有言语,兀自打量着窗外的青云,那里正藏着一只黄嘴山雀,站在树桠上用嘴巴梳理着羽毛。
“或者待在……”
他的话没说完,窗外便飞来一只传音纸鹤,那远处的雏雀不知被什么吓了个激灵,叽叽叫着跳回了巢里,生趣全无,外面只剩下让人窒息的缭绕的云。
事态似乎很紧急,颜修齐唤出本命剑急匆匆往屋外走了两步,才记起腰间的饰物凌乱,低下头整理,却听床那边的人轻笑一声。
“呵……”
她被困在床榻上,眼见他要走了,却丝毫不惧,姿势妖娆的躺倒在大片的软毡上,像一只窝在洞穴里的妖狐,玉腿伸出被外,尾巴一样的轻晃,看见他的狼狈动作,便戏谑的斥:“伪君子。”
颜修齐抿紧了嘴角,如她所料的愠怒,转身推开房门,背对着她补完了刚刚被打断的话语:“或者待在这,做我的炉鼎。”
崖底的遭遇像一场黄粱美梦,却续了他未曾想过的前缘,直到恢复记忆后明白自己看见怀中的人没有厌恶,反而是羞赧和惊喜,才明白自己为何对人群中巧笑倩兮的女修格外关注,为什么独独对这位危险的魔修穷追不舍,才知晓在看见红衣的教主在人群之中与她谈笑时,心底为何生出难以压抑的怒意。
可惜“沉修齐”醒来,依旧是华天宗的大弟子,他的灵气有动静不过三个时辰,宗门便已经派人寻到了他,沉岫云的气息微弱,那张脸来不及做掩饰,又已经是人人皆知,他只好谎称自己还有要事需审讯她,那几个门人自以为了然的对了眼神,将他送至门内,便复命去了。
他不知自己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就算明知道她会厌恶也想用尽办法把她留下来,就算这样的私情一旦被公之于众就会粉身碎骨也还是甘之如饴,怕她躺得疼了,连夜找了师兄借了毛毡铺满了清修的竹榻。
他本想说:“或者待在这里,至少不必四处漂泊。”
只是现在已经祸从口出,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里吞。
再等等。
他安慰自己,宗门的玉碟已经闪烁了数次,掐诀掷出本命剑,暂时将此事抛诸脑后,颜修齐很快御剑远去。
还好芥子未被收走。
沉岫云看着合上的房门,庆幸的想,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从戒子中取出一颗白纸包裹的淡粉色药丸,伴着一股馨香,她犹豫了一番,还是张口吞下。
此丸名为“朝花”,吞服后一柱香内修为大涨,甚至可以用于擂台上越阶挑战对手,一旦药效消失,便会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七日之后才可恢复。
这本是她让手下收来防身的,想不到反派没有金手指就算了,辛辛苦苦找一点灵丹妙药也这样坑人,其他的宝物更是音信全无,只能勉勉强强把它放在芥子里。
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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