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隽拿起灯,照了下蜘蛛的尸体。
大师兄的视力没有一师兄好,方才没有看到,他腿又长,再走一步就要踩上了。
大师兄看到后,没有多想,只说了句“海上的活物怎么都长得这么恶心”,然后就将蜘蛛尸体收拾去烧了,还将那片木板擦干净。
贺明隽则是切了两片沉香点燃,祛味。
先前在林间捡到的沉香木,他还留了一些。
收拾完这些之后,贺明隽就问:“四师兄呢?”
若是别人,可能会意识到什么,但大师兄就没那么多心思,直接答道:“四师弟他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晕船,你又好不容易才能休息,就……”
贺明隽听着,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表情。
显然是有所预料。
他也没说什么“之前不是让你们有事叫醒我”的废话,直接去看四师兄的情况。
四师兄脸色苍白,额头都是虚汗,眼睛都有些无法聚焦。
是瘴气引起的。
瘴气引起的病症本就因人而异,还有一定的潜伏期。
贺明隽忙着炼制武器,而四师兄又一贯沉默、过于懂事,有一点小小的不适时就完全自己硬撑着。
因此贺明隽就没有发现。
“不算严重。”贺明隽诊断之后道。
“我先为四师兄施针,大师兄去烧些热水准备给四师兄擦洗一下,一师兄把药熬上,之后我守着,你们便去休息吧。”
不等他们说出反对劝阻的话,贺明隽又道:“船还有半个时辰左右靠岸,上岸后我们直接趁着夜色离开,我们携带的药材不足。”
大师兄和一师兄只能听他安排。
四师兄施了针之后就沉沉睡去。
药需要熬近半个小时。
贺明隽去检查了一下驾驶舱和船的行进情况,便坐在炉前,借着火光,开始用沉香木雕簪子。
他打算在上面刻一个法阵,送给一师兄。
这是个细致活。
不过,贺明隽专注起来,只用了两刻钟就完成了。
船还未靠岸。
看着无边夜色和粼粼海面,贺明隽把系统唤了出来:“你看到我那个梦境了吗?”
系统十分茫然:“什么梦?你什么时候做过梦?”
系统又表忠心般地补充道:“除非你主动和我沟通,我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的,更看不到你的意识以及潜意识。”
它受到的限制越来越多,好像显得越来越废物。
不不不,它是尊重它绑定的任务者,给它家隽哥充足的发挥空间!
贺明隽应了一声,示意自己了解。
是啊,他在任务世界好像从未做过梦。
或是醒来就忘得一干一净,包括自己做了个梦?
*
临靠岸时,贺明隽把零一放出来,让它遮掩住行迹,免得被岸上的渔民发现。
贺明隽又把三位师兄叫醒,该喝药的喝药、该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
离开前,他们将驾驶舱的阵法毁掉,又留下“海怪已除”的字迹,并将重溟只剩下骨架的脑袋挂在桅杆上。
他们取回之前放好的盐和其他行李,装进乾坤袋,连夜赶路,在第一天一早改装换貌进了附近的县城。
几日不见他们归来,那些渔民还是以为被骗了,觉得他们就是为了那艘船。
渔民们惶惶不可终日——海怪,不,海神大人若是生气了该怎么办?
结果,这日一大早,便有人发现岸边的船,立即奔走相告。
渔民们针对船、鱼骨、字迹和不告而别的几人展开了热烈讨论,有人信,有人不信。
但生活还要继续。
他们不能不去打渔维生。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渐渐相信海怪是真的被除掉了。
许多渔民出海前都要上香,供桌前贴着的画像是一个光着脑袋的仙童骑着一只黑豹。
这就是后话了。
并不知道自己将拥有“香火”的贺明隽和师兄们休养了几天后,就继续出发。
他们换了一条路线返京。
只是,他们在青城一家客栈落脚时,却有人找了来。
来人是三师兄的护卫,贺明隽见过。
此人带了一个消息:三师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若是贺明隽一个人听到这个消息,他就想办法糊弄遮掩过去。
可当时,所有师兄都在场。
于是,贺明隽就只能随师兄们尽快赶回京都。
因为被打乱了计划,贺明隽有些不高兴,却被师兄们当成挂念三师兄的安全,收获了不少安慰。
贺明隽微笑:“嗯,三师兄定会平安无事的。”
好吃好喝、被当成饲料养的三师兄莫名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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