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双眉头紧蹙,声音颤抖,“只是这个孩子可能会害了你……”
是了,她已经让那个乐户下药,白双怎可能还会有孩子?
方才太医的话,温楚楚就在旁听的一清二楚。
白双有孕至多一月,但那药已经喂足了太子两月。
除非霜儿并未给黎练下药!
可白双的话,叫温楚楚摇摆不定。
她心知白双为人,可谁会不奢望皇后的位置?
先帝已逝,太子即为不过一道遗诏之事,为了这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位置,兴许白双真干的出来背叛之事。
温楚楚这厢脑子不停歇的左右摇摆,但最终还是递了一记眼刀给白双。
“是,你明知会害了我!”她愤愤起身,“可你还是有了!”
白双被推开,堪堪站稳。
饶是知道温楚楚不再信自己,她还是说:“倘若你主动问皇后要去子药,能逃过一劫。”
“不!绝不!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温楚楚不复冷静,她指着白双,“你就是个狐媚子,当初我怎么瞎了眼信你的话,你、你给我滚!”
白双苦着脸,“楚楚,你信我这一回!”
她声音压得极低,可侍女还是察觉她们起了争执。
有人看进来,白双压住情绪,故意大声道:“你的孩子不必去,皇室血脉容得你一人做主么?!”
温楚楚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就是你的计划?你若当初要做太子妃,何苦拉着我做计!还要害得我白白搭上我未出世的孩子性命!”
白双心中为难,可眼下这么做才是最好。
若是等乌羽皇后让人送来去子汤,恐怕会让人盯着温楚楚喝下去。
听闻喝去子汤多得是一尸两命的事,白双不确定温楚楚又是否熬得过去。
但要是温楚楚‘识大体’,主动不要这个孩子,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子,甚至还会分她一些愧疚,留她体面,叫她自己在寝宫中吃了药。
到时候将药倒掉,再弄些鸡血来,也总比受那无端的苦楚强。
白双忽然上前抱住她,在她耳边道:“你若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便听我的!除非你不想生,那我会帮你渡过这个难关。”
温楚楚被她一来一去的举动弄得脑子发蒙。
下一瞬,白双就大喊,“来人!救救乐喜公主!”
这一吵闹,宫人连太子都叫来了。
乌羽皇后闻讯赶来时,温楚楚就跌坐在地,白双坐在一旁椅子上,垂眸啜泣。
黎练面色极其难看,“这种时候,你不能消停些么!”
温楚楚身子一僵,下意识摸着自己小腹。
黎练看见,紧紧皱起眉头。
“殿下,往日情谊是我逾越,是我贪欢……”
“闭嘴!”
他到此时,都只是在意白双的喜怒。
走到白双身旁,黎练道:“我同她就只有一次,那日醉酒,我宿在凤栖宫……”
乌羽皇后也迎合,“是,双儿,这可伤不得你的心,如若不是那日我给楚楚点了香,练儿说那香味像你,所以才错认了人。”
白双的心咯噔一下,看了一眼温楚楚,眼中尽是凄凉。
她是为温楚楚感到凄凉。
“殿下,母后,双儿不是不识大体的人,我只是不忍看公主糟蹋了自己的身子,她腹中孩子我没意见,将来出生养在我名下也不是不可……”
白双的开脱在始作俑者看来是一份委屈。
温楚楚盯着黎练,看他冷冽的脸竟对白双浮现出心疼,便知自己坚持的一切没了意义。
他何等精明的一个人,难道真的看不出谁是虚情假意吗?
若非不是被儿女私情蒙眼——就如同她自己一样,谁会不对那个人存一丝希望。
可今日,黎练亲手将她的希望摔得稀碎。
“此时非常时期,等国丧完,咱们再关起门来捋清这事成不成?”
乌羽皇后一副急迫样,平日对乐喜的疼爱也没了,目光落在柔弱的她身上,只有埋怨和责怪。
白双自然知道,皇后作状如此将自己捧在手心疼,也不过是为了她腹中的这个孩子。
她低头,掩饰嘴角的冷笑,等待温楚楚做出决定。
接近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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