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吗?”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递过来,拿着一瓶矿泉水。
“林……!你怎么在……”
贺枕流一个激灵。
见他被吓得傻在原地,林加栗又抬了抬手,示意了一下:“喏,水。”
“……”贺枕流喉结咽了下,接过了水瓶。
“……谢了。”
“不用。”
林加栗环顾了一下身侧,坐下到了旁边的石头长椅上,“走累了,学长能陪我坐一会儿吗?”
贺枕流在原地站了两秒,才机械地走过去,没有坐下,在她身侧不自然地站定了。
少
年单手揣裤袋,下颌微微抬起,别开脸,不经意道,“我们不需要跟上他们吗?不然等下不知道路会很麻烦。”
“没关系,”
林加栗并不在意,她坐在长椅上,静静地仰头看他,“我有一些话想跟学长你说,关于昨晚的事,我想跟学长好好聊聊。”
贺枕流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抖了一下。
他拧开瓶盖,掩盖尴尬开始喝水,“怎么了?有什么要跟我说的,非要单独……”
林加栗:“其实我有性瘾。”
贺枕流噗地一口水直接喷出来。
宛如一道重雷劈在脑门,他震撼地扭头看向林加栗,瞳孔地震,浑身发麻,“等等你,你你——你说什么???”
性瘾???
什么瘾?????
“其实没那么严重,大概叫做肌肤饥渴症。只有跟人不断地亲密接触才会好受一点。而且最好是肢体接触,每天要接触很长时间才行。”
“我的情况跟一般的肌肤饥渴症不一样,我很严重。”
“如果长期不接触,我就会抑郁。如果加剧的话,可能会影响生活。”
林加栗说谎眼睛都不眨,她很认真,黑眸直直地仰视他,
“所以昨晚如果冒犯到了学长你,我很抱歉。”
“…………”
冒犯…………
贺枕流心下一片乱麻,冒犯,冒犯是这个意思吗?!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那冒犯——冒犯了不止好多次……
“没、没事。”贺枕流大脑还在宕机,但嘴已经脱口而出了,“林加栗,没关系。我……”
他咽了下嗓子,“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就应该这样的。”
话说出来,他自己哗地一下都蔫了。
怎么自己也上赶着往朋友的界限里迈。
而且alpha跟alpha,他也没有别的方法……
但林加栗已经在点头了,她微微弯起眼,说,“果然学长跟我是很好的朋友。”
“说到这里,我还有一个忙想要学长帮我。”
“……什么?”
贺枕流嗓音闷闷的。
他努力想装作不在意,但心里郁结的气让人很难受,他抓着水瓶的手指都无意识地捏紧了。
“你知道的,有性瘾,就得跟人接触才行。但是这次社团来的大多数人都是omega,我也不想随便招惹omega。其他的人我也没有那么熟,不好跟他们开口,”
“为了不让我之后生病发作,需要有人一直跟我肢体接触……”
林加栗看着他,眼睛眨都不眨,微微蹙眉,
“学长觉得我该怎么办才好?”
贺枕流没反应过来。
她……她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问他?
可明明他们昨晚,才……
脑内全是乱麻,贺枕流唇张了张,一个字没吐出来。
见贺枕流不说话,林加栗又很轻地叹了口气,“没关系,我也可以找别人帮忙,社长吴乐跟我的关系也还不错,我也可以找他,问问他可不可以让我——”
“别!”
忽地,她的手腕被啪地抓住了。
少年目光紧紧地注视她,有些慌乱,但握着她手腕的手并没有放松,“林加栗,你别……别找别人。”
“我可以。……你找我就行。”
“……你告诉我怎么做。”
结结巴巴地低声说完这几句话,贺枕流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你说得对,我们是朋友,朋友就会互相帮忙的。”
“所以帮你……我愿意的。”
“可是学长是alpha啊,我也是alpha,”林加栗微微皱眉,关切道,“没关系吗?”
“……没关系。”
贺枕流觉得自己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我可以,你告诉我要做什么……做什么能让你好受点。”
林加栗表情有点微妙。但随即她歪了下头,眼睛弯了起来。
“太好了,那学长过来。”
贺枕流呆呆地抬眼看她,见她拍了拍长椅子上的另一侧,他才木木地直起身子,坐了过去。
刚一坐下,少女的身体就覆了过来。
林加栗抱住了他,贴进了他的怀里。
“林加栗……”
“我要抱抱学长,这样我会好一点。”
“……嗯。”
她的鼻尖蹭着他的侧颈。像小兽一般在嗅他的气味。
就这么拱着蹭着,林加栗心情很好一般张开唇,在他的侧颈上咬了一口。
“……!”
她咬得很轻,贺枕流宛如浑身过电般颤了下。
“我有说过……我喜欢学长你的气味吗?”
“你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欢。”
她这么说着,身体像是汲取养分一般,贴得跟他越来越紧。
她仰起头,对上贺枕流已经红晕漫布的脸。
“我感觉好一点了。”她说。
贺枕流喉结滚了滚,结巴道:“是……是吗……”
“那就好,那我们要不要……”
“那学长现在该跟我接吻了。”
“接吻?为什么要接……”
贺枕流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亲吻住了。
她一条腿屈膝支在长椅上,支起上身,动作不容抗拒,吻却又缠绵,强势又铺天盖地地将贺枕流的脑海搅得一团乱。
舌尖被吮,牙关被轻而易举地撬开,如入无人之地,丢盔弃甲,唇湿热地吮吻,纠缠。
有那么一瞬间,贺枕流觉得心跳快得吵得快让他耳鸣。
林加栗一只手捧着他的脸,话音都潮湿,
“学长喜欢跟我接吻吗?”
“我……”
“朋友之间也可以接吻的,对不对?”
少年心下酸意冒了上来,他抿了下唇,有点轻,还是回了她,“……嗯。”
说完,他又被亲吻住了。
在这狭窄的长椅上,两人贴在一起亲吻,热度一点点窜上来,烧得四肢脊背脑海都发烫。
到最后,唇瓣分开,都缠绵着银丝。
“林加栗……”
贺枕流胸膛起伏,气息都断断续续。
他抿了抿唇,又张开,“这样,你有,好一点吗……”
“嗯。”
林加栗用手顺手把自己耳边垂下的黑发拨到耳后,抬起眼时,那双本身就是黑色的眼眸变得不知道为什么更加漆黑,像是雨前的夜空。
她笑起来。
不知道是在笑他真的关心她不存在的病,还是别的什么。
那颗泪痣勾人一般,摇摇晃晃地坠在眼尾。
贺枕流脑海都是空白的,但看到她笑,他耳根又变得更烫。
黑发藏不住发红的耳朵,桃花眼不自然地躲闪地移开。
他别开脸,轻声道,“我们应该离其他人很远了,要不要……我们先赶上……”
“当然不要。”
“……嗯?”
少女的手顺着他的侧颈摸索,
“学长,我的病好像变得更重了。”
在贺枕流呆呆地抬眼看她时,她歪了歪头,语调真诚又委屈,
“学长答应要帮我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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