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也不高,房费一晚一百零八,还没保外医药费一个月的零头。
却能睡国民老公牧影帝,简直超值。
但今天这个价,属于超前消费了。
洗完澡回到卧室里,燕知发现床上的人已经挪到了自己这一侧,手臂半搂着他躺过的枕头。
燕知重新在床边坐下,低头看牧长觉。
不管什么时候看见他,燕知都觉得像是刚刚平安走下一架险些坠毁的飞机。
或者说感觉好像很多事情不过是噩梦,在看见牧长觉的一刻,燕知就醒了,坏事从未真正发生过。
燕知轻轻地摸过那双挺直的眉骨,直到手指停在眉心处。
像是替燕知担心钱包,睡梦中的牧长觉也眉头紧锁。
这燕知能理解,幻象又不能替现实人类还钱。
但牧长觉肯定会担
() 心自己。
这是他应该做的。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燕知还能再观赏五分钟。
他这捏脸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只是看看电视看看照片,他就能把九年没见过一面的人捏得纤毫毕现。
栩栩如生。
牧长觉比二十四岁的时候不见老。
只是五官各自优化,眉骨和鼻梁越发挺出来,眼窝深了下颌线更明显了,沉淀出一种成熟的料峭感。
要说有点什么缺点,就可能是因为没休息好,眼底有轻微泛青,下巴上浮起了很短的一层胡茬。
燕知伸手蹭了蹭他的下巴,撇嘴,“扎人。”
五分钟到了。
燕知毫无留恋地从床边起身,穿戴整齐,拉开窗帘。
阳光“刷”地洒进来,把房间照得透亮。
令人尴尬的用品都已经包好扔了,浴袍也挂回了衣橱里,自己的双肩包也完全收拾好,没有任何物品遗漏。
毕竟燕知出来住就是为了避嫌,不想惹任何麻烦,每一次离开之前都确认得很仔细。
燕知不习惯坐电梯,二十六楼直接一层一层走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他这次莫名其妙觉得腰酸得厉害,尤其是下楼的时候明显。
到最后两层,燕知甚至忍不住扶着楼梯慢慢走,耽误了三分半钟。
“麻烦26888退房。”燕知由衷希望这浮夸的房号不代表房费。
前台的姑娘声音软软的,“好的先生,请您稍等。”
她正操作电脑,中间接起一个电话,“嗯?总套的客人吗?……嗯,在前台。”
说到一半,她把话筒搭在肩头上,脸有点红,“先生,请问你有个人物品遗失在房间吗?”
燕知有点诧异,但还是非常冷静地回想了一下。
出门之前,他一定有很仔细地检查垃圾桶、浴室、衣橱和随身用品。
“遗失物品?哪一类?”燕知向前台确认。
“是的,遗失物品……”姑娘脸更红了,只是提醒,“在床上。”
燕知有点困惑,“应该没有,怎么了?”
“好的先生,我知道了。”姑娘回了电话里的保洁员,“客人说没有。”
“没有遗漏私人物品?”
牧长觉的声音在身后出现,燕知的后背都忍不住挺直了。
“燕教授为人师表,含辛茹苦‘教育’我一晚上,睡醒就把自己的‘学生’忘了?”
燕知垂下眼睛,忍住没回头。
他知道那只是一个声音,一个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
“啊。”牧长觉的声音充满遗憾,“燕教授的记性怎么这么不好,嗯?”
燕知轻声催促了一下前台,“你好,请问办好了吗?”
八点钟的会议,他打出来十五分钟提前量,现在已经消耗了一半。
前台的目光正在燕知和他身后逡巡
,眼神都有点飘。
听见提醒,姑娘有些无措地低下头,“哦哦,马上就好,不好意思。”
“燕教授,燕老师。”一双正在系袖扣的手出现在燕知视线里,牧长觉不慌不忙地低声陈述:“昨天晚上你可没这么冷淡。”
一如往常,燕知不做出任何反应。
声音、影像,甚至气味、触觉,大部分时候他都可以妥善地忽视。
幻觉好像一部他自导自演的电影,不必担心有其他观众。
“一开始你说你喝多了难受让我给你揉揉,到中间你说太累了要喝水但自己不能端,再后面你说趴着不舒服还是想看见我的脸。”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轻声关切:“燕教授,你教我教得很认真啊,手把手地告诉我怎么做……效率最高、最出成果。”
燕知的耳缘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他稍微吞咽了一下,依旧强装镇定等着前台办退房。
他从来不知道退房这么复杂。
牧长觉贴着燕知耳边,语气好像在描述窗外的天气一样平淡:“你问我是没吃饭还是舍不得用力,问我还能不能握得更紧,让我别松开。”
他把袖口理好,“啊,还有。你一会儿说受不了憋不住了要去厕所,一会儿又不肯去厕所还问能不能快点儿,结果大半夜的弄得咱俩没地儿睡,还得换一个房间……”
“够了。”燕知实在没忍住,极轻地偏头低斥了一声。
他掩饰着清了清嗓子,继续好脾气地红着脸问前台:“你好,请问为什么需要这么久?”
前台姑娘也不比他好到哪去,双颊通红,但嘴角似乎有些噙不住的笑意。
她说:“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两个房间的押金都已经退还到牧先生的信用卡里了。”
有那么三十秒,燕知站着一动没动。
再多耽误两分钟,他的会议可能就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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