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更衣好奇道:“李姐姐怎么了?”
岑才人:“难道她也晋升了?”
赵才人道:“李更衣被罚了,降为选侍,罚俸并禁足三个月。”
闻言,岑才人和阮更衣吃了一惊,互相对视一眼,空气都安静下来,片刻后,岑才人微一挑眉,慢慢地道:“李更衣被罚,她倒晋升了,这之间没点关系,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啊?”赵才人苦苦思索:“这能有什么关系?”
岑才人白了她一眼:“等你
哪天长出脑子了,再来想这些问题吧。”
就在这两人要掐起来的时候,阮更衣轻声开口道:“话说,燕姐姐被封为美人了,咱们是不是该去庆贺她啊?”
……
当天晚上,雪月斋门庭若市,除了太后和天子的赏赐之外,各宫也都纷纷送了礼来庆贺,就连锦绣宫也意思意思地送了一份,而赵才人几l个则是一同结伴,亲自前来道贺。
燕摇春应付了半天,差点没给自己累死,一想到第二天早上五点就要起床,她就痛苦万分,拉着知秋的手,生无可恋道:“要不还是死了算了。”
知秋早习惯她这副咸鱼样儿了,哄了几l句,道:“主子若是累,就早早歇息吧,睡够了,兴许明天就好了。”
然而事实证明,睡够和早起没有屁的关系,燕摇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依然感到痛苦,更痛苦的是,她还要继续应付那些各怀心思的人。
去请安的时候,淑妃告病,太后似乎也有些精神不佳,不怎么说话,就连李更衣受罚禁足的事情原委,都是贴身宫女代为说明的,意在告诫警示众嫔妃,要守宫中规矩,最后宣布燕摇春晋为美人,择日册封,便叫散了。
走出慈宁宫的那一刻,燕摇春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这个早会可算是开完了,下班!
回到雪月斋后,燕摇春二话不说,火速奔向她的床,一觉睡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期间知秋进来看了两三次,生怕她直接睡死过去了。
好在到了午时,燕摇春终于醒了,饿的,才用过午膳,乾清宫便派人来了,是个小内侍,燕摇春顿时头大如斗,谁知那小内侍机灵得很,连忙道:“皇上说,他近日得了个新奇玩意儿,想请燕美人一同赏玩,但若是燕美人还未睡够的话,可以先休息。”
“新奇玩意儿?”燕摇春忽然想起,楚彧昨天似乎说了玻璃的事情,难道是已经研制出来了?
等到了乾清宫,燕摇春熟门熟路地入了殿,里头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宫人,她一眼就看见了御案后的楚彧,很好,天子今天也在批他心爱的奏折。
燕摇春不禁怀疑,若是哪一天,天塌下来了,楚彧估计也会雷打不动地处理朝事,批阅奏折,怎么会有人如此热爱工作啊?或许这就是总裁和打工人的区别吧。
察觉到她来了,楚彧把心思从奏折上分出一点儿,对燕摇春招手:“过来。”
他的表情还透着些许神秘,燕摇春便依言上前,好奇道:“做什么?”
楚彧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檀木小匣子,一尺来长,三指宽,打开之后,里头放着一根笔直的木棍,只有小拇指粗细,表面光滑,通体漆黑,上面还绘着金色的线条,雕出了各色花鸟虫鱼,栩栩如生,精美异常。
燕摇春起初没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你说像笛子和箫吧?它太细了,像筷子吧?它又只有一根,除了好看点,似乎没有别的用途了。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楚彧拿起了那根木棍儿,燕摇春忽然发现,其中的一端居然是尖的,这东西
,有点眼熟啊……
紧接着,楚彧道:“这便是铅笔了,奉舆局才送来的。”
燕摇春大受震撼,再看那根花里胡哨的小木棍儿,眼神都不一样了,乖乖,她小时候用的铅笔两毛钱一支,从没想过这东西还能做成高逼格的工艺品。
燕摇春诚心请教道:“这上面的描金,真是黄金?”
“金粉罢了,宫中匠人喜好浮夸,”楚彧端详着那笔尖,道:“这铅笔确实奇巧,不需要蘸墨,落笔即可成书,而且免去了湿墨未干,污染纸张的问题,制作也简单,其成本远低于笔墨,只可惜线条过细了。”
燕摇春仔细一看,那笔尖已经是加粗型号了,遂道:“细一点不好么?字小点儿,也更能节省纸张。”
“不一定,”楚彧摇首,见燕摇春面露疑惑,解释道:“朝中的大臣们,几l乎人人都有眼疾,若是在白天开着窗,光线尚可,一旦到了晚上,点灯熬油,字若是太小,就什么都看不清了,纵然是我,也是如此。”
近视?燕摇春心念一动,看向楚彧的眼睛,那是一双标准的瑞凤眼,很好看,眼珠还带着一点深灰,是很温柔的颜色。
楚彧也不避让躲闪,随便她观察,最后倒是燕摇春有些不好意思了,移开视线,道:“你也会看不清东西?”
闻言,楚彧想了想,道:“有一些,晚上会更严重。”
这是当然的,照他这么勤政的架势,晚上肯定也没闲着,古代又没有电灯,点再多的烛火也无济于事,火光跳跃的时候,对眼睛带来的负担更大,况且还有影子。
“读书之人,大多有眼疾,”楚彧继续道:“从孩童启蒙开始,学塾的光线不好,便需凑近看书,久而久之,眼疾加重,甚至有人因此失明了。”
“所以,”楚彧摩挲着那枝铅笔,道:“此物虽然奇巧,但用处实在有限。”
他的情绪向来内敛,此时却流露出几l分遗憾来,燕摇春想了想,不是说玻璃已经快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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