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一次见过这么多的朝廷命妇呢,这么多的老太太,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一二品的诰命夫人,身份尊贵的很,礼数也考究,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时也怕做错什么闹笑话。
匆匆给云老夫人行过礼后,师岚兔子似的跑到高岄身旁站着,完全没注意到自从她进门后,有道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高岄扭头看了看师岚,两人用眼神做了一番交流。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世子到’的声音,云庭大步流星走入,端的是秀颀如松,神采奕奕,扑面而来的意气风发直叫人挪不开眼。
虽说长信侯世子云庭的名声挺响亮的,但他很少露面,除非是像镇国公丧礼那种规格,像其他世家宴席,名门春宴之类,甚至他自家办的宴席都几乎没有看到过他的身影。
不过没多少人见过他,但还是有人见过的,长信侯世子的印象就是从那些见过他的人口中传出的,无不夸赞。
或许从前有人质疑过那种夸赞,直到真正见过他,才知传言非虚,甚至比传言中更为出色的样子。
云老夫人也没想到孙儿会来得这么快,刚开始她甚至觉得孙儿根本就不会搭理她的这个要求,只是见他那日对山月公主的态度颇为不同,这才想试一试。
“见过祖母,见过诸位夫人。”云庭执扇而来,恭谨见礼。
云老夫人感触良多,有点受宠若惊,愣了片刻后才对云庭招手:
“不必多礼,快,到祖母这里来。”
云庭欲言又止,很想跟他祖母说自己是来接人的,坐就不必了之类的话,但见高岄正眼清目明的盯着自己,点漆般的眸子里仿佛有钩子,如钓鱼一般把云庭直接给钓了过去,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在了云老夫人身旁,与高岄一左一右,宛如左右护法。
“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我这孙儿可是不常露面的。”
云老夫人在亲孙子到来之后,终于舍得放开了高岄的手,转而抓住云庭的。
见云庭被他祖母抓住不自在的样子,高岄觉得特别有趣,刚才还特别想离开的她忽然改变了主意,其实她不是不想留,只要尴尬的不是自己就好。
随着云老夫人的那句话后,众位老夫人、夫人们仿佛像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夸赞云庭的话,一时间这好好的松柏堂竟有了集市般的喧嚣热闹。
脸快笑僵了的云庭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他先前只是听说老夫人让他自己去接裴煦和高岄他们,没多想就过来了,原本是想接了人就走,谁承想却掉进了一
个不太好爬出去的大坑。
为此他也向小伙伴们递去了求助的信号,然而他们看得一个比一个欢,丝毫没有过来解救一下他的意思。
“每每看到云世子,总免不了想起老侯爷,颇有老侯爷年轻时的风范。”
裴老夫人算是这些人里见云庭次数最多的,她辈分高,说的话自然令人信服,语毕,从者众多。
有那见过老侯爷的人,也纷纷感慨如是。
有那没见过老侯爷的人,则借此机会,往云庭多看了几眼,似乎想通过他想象一番当年驰骋沙场,叱咤风云的老长信侯是何等风采。
云老夫人连连点头,对好友的评价颇为满意,拉着好不容易坐在身边的云庭看个不停,喜爱之意溢于言表。
高岄看到此景颇为感慨,长信侯视云庭这个儿子为眼中钉,恨不得处处打压;云老夫人却视云庭这个孙子为传家之宝,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任他挑选。
难道这就是世人所说的隔代亲吗?
众位夫人的话题,从夸赞说着说着就到了询问婚娶之事,云庭更是如坐针毡。
云老夫人也终于大发慈悲,决定放孙儿一码,主动对众人说道:
“这事儿不急,我们云家可没有盲婚哑嫁的习惯,非得是自己中意的才行。”
说完,云老夫人便放开了云庭,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
“去吧,带上裴世子和公主她们去你的云竹轩,我命人为你阳关道的朋友们另开了几席,你们年轻人自行热闹去吧。”
云庭如释重负,起身对云老夫人行礼。
抬起第一眼便看向了高岄,对她使了个不易察觉的眼色后,才转身对裴煦招手,几个年轻人这才相继离开了松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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