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安静,除了平静的呼吸声之外,以及窗外树叶窸窣的轻微响动,再没有其它声音。
言从逾微微撑坐起来,大脑因为酒精而感到昏沉,本该睡觉的时候却因为顾迹刚才的问题而失去睡意。
……为什么对方会问这个问题?
言从逾靠坐在床头,颇为无奈地偏头看向顾迹,他想不出来原因。
扰他心弦的这人倒是说完就睡,心大得不行。
月光朦胧绰约地从窗外映了进来,洒下寂静的光辉。床边侧躺着的黑发男生睡颜安静,领口松垮地偏向一边,露出分明的脖颈线条。
夜色太暗,看不清什么。言从逾脑中浮现的却全是刚才餐桌上时,喝了酒后的顾迹眼角带着红,轻飘飘地瞥向他的时候,只是短暂的一眼,他的心都快化了。
酒意催人胆大,言从逾抬手轻轻碰了下顾迹的眼角,似乎感受到眼睫从手上扫过,带来细细微微的酥麻感。
手下的触感真实而细腻,言从逾心跳声不由得更快了。
头脑不清醒的时候,欲望就容易占据上风,自制力在这一刻彻底分崩离析。
指尖顺着眉眼缓缓下划,最后停留在薄唇上。
“顾迹——”
言从逾的声线里带着几分惺忪的醉意,又低声喃喃道:“宝贝儿……”
他稍微俯了下身子,酒意随着时间逐渐上来,意识也渐渐不大清醒。
倏地,顾迹似乎是察觉到脸上有东西不太舒服,用手挡了下脸。
言从逾被打断,顿了顿,以为是自己吵醒了顾迹,动作很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耐心地等到顾迹的呼吸声重新恢复平稳。
他哄道:“好乖。”
……
次日清晨。
阳光照进来的时候,顾迹被刺眼的光线晃醒,太阳穴带着熟悉的宿醉疼,睁开眼时感觉头都要炸了。
他缓了半天,昨晚的记忆慢慢从深处浮现。比起现在宿醉的头疼,更令人头疼的显然是言从逾。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顾迹喝醉后从来不会断片。
不仅不会,喝醉后发生过的事情对他来说甚至格外深刻。
他昨天本来想得是趁着小言喝醉时委婉地试探他两句,可惜唯一也是最大的变数,他自己竟然也喝懵了。
昨晚上他人都快醉晕了,所以早先打算的委婉试探自然不存在,他能记得还有这回事就不错了。
再之后,顾迹虽然闭上了眼睛,可有一段时间也还是没睡着的状态,也记得言从逾在他脸上乱摸的事情。
记忆深刻。
……
床很大,两人晚上的睡相都很老实,早上起来仍是各睡一边。
顾迹揉着眉心,起身下了床,神情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
……小言啊。
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言从逾对他的意义来说不仅是这辈子认识没多
久的朋友,更是前世时在他落魄低谷时帮助过他的人,这份情谊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顾迹出去了一趟,片刻后重新回到了卧室,叫醒了言从逾。
“小言,先吃饭吧。”
昨晚言从逾也喝了不少,顾迹还是担心他会头疼难受,吃点东西再睡总会好受些。
言从逾一阵头疼欲裂,宿醉感比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睁开眼接触到光亮的时候,忍不住蹙起了眉。
看着小言的难受几乎写在脸上。顾迹心中开始懊恼,他昨天晚上试探的主意实在是不做人。
顾迹拿起旁边的蜂蜜水递给他,“……喝两口。”
言从逾头一次喝到这种程度,那瓶酒的后劲太大,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他平时喝酒都会有节制,但昨天他又对顾迹说不出来拒绝的话,他现在都记不清到底喝了多少。
他接过玻璃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以为应该只是普通的白开水,没有防备地喝了一口后,差点被腻死。
“……”
言从逾硬是被这口甜水给噎清醒了。
他强忍着咽了下去,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杯子,“这是什么?”
“蜂蜜水。”顾迹偏头看着他,认真道:“不喜欢也喝两口,解酒的。”
刚才硬生生咽下去的一口已经是言从逾的极限,现在喉咙里还满是甜腻的感觉。
言从逾靠坐在床头,手里捧着玻璃杯,“你自己冲的吗?”
顾迹点了下头。
听到这句话后,言从逾做了半天心里挣扎,终于又往嘴边松了一口。
……他觉得吞下这口甜得发腻的蜂蜜水,比头疼本身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不用喝完。”顾迹看着言从逾喝了几口,把杯子接了过来道:“收拾一下去吃饭吧。”
他轻抬下巴指向床尾,“穿那件,是我之前的衣服,干净的。”
言从逾点了下头,“好。”
说着,他掀开身上的被子,正要起身下床的时候,却倏地明显顿住,一句话没说,又沉默地把被子拽了回来。
言从逾的耳尖红了个透,连带着颈部都泛了红,“……”
都是男生,顾迹反应得很快。
如果没有昨天被戳破的窗户纸,还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的话,顾迹现在说不定还会打趣小言两句。
但此时此刻,顾迹也感觉到一阵不自在。
他起身站了起来,“……那我先出去了?”
言从逾低着声音说了句嗯。
顾迹顺便把玻璃杯也带出去了,走出去准备关门的时候,他本意是想缓解一下气氛。
他随便道:“挺精神的。”
于是氛围更加无声了。
言从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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