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想为青岩真君报仇,就应该尽心力去收集交恶之人的线索,何苦在此和我争缠?”
“师父他、他就是……就是吃了你们仙林宫的丹药!”那妖洲东皇殿弟子见两人一脸冷漠,几乎要贴上来揪住鱼阙的领子,赤目怒喝:
“就算跟你没有关系,那也——是你们害的!”
丹药?
鱼阙眉头一皱,“什么丹药?”
“行了!”
眼看要无休止争缠下去,追萤呵斥:“你这妖修休要在训诫堂前空口污蔑仙林宫。我可知道一些你们东皇殿的秘闻,在此不方便在青天白日之下说出来吧?”
“今日也算我给训诫堂面子,不然你们是什么东西——敢在我追萤面前,对我师妹摆出这幅咄咄逼人的模样?!”
东皇殿在七大仙门中是较为特殊的一个,东皇殿的弟子皆为妖修,以饲养灵兽御兽见长,崇东皇太一悟自然之道。
追萤不喜欢妖修。
鱼阙记得她给的理由,是妖族在几百年前和魔洲来往非常密切,甚至在魔洲发动魔潮为祸天下时助纣为虐。
但魔洲呈颓败之势时又倒戈人族,用仙人的法器背刺了魔尊,使得魔尊元神四散天下。
魔洲被天师封印之后,妖洲的成立了妖修学府东皇殿,和当时的金木水火土风六仙门并称七脉。
追萤觉得妖洲此举虽然有功于天下,但是毕竟是妖,异族之心反复无常。
那群东皇殿的弟子显然是被追萤的轻蔑语气刺激到了,举起剑来施法,像是要跟她们拼个你死我活。
鱼阙下意识地拔出背上的衔尾剑护住师姐,被追萤摁回去眼神警告:“在训诫堂的地盘亮剑,你是想再进去一次么?”
果不其然,训诫堂的金执卫及时出手拦截。
东皇殿弟子是报着为师报仇的决心来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屈服,爬起来挣扎却又被击倒。
鱼阙在混乱中被师姐拉走。
她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怒发冲冠的东皇殿弟子的脸部赫然是一只巨大的鱼头。
他开开合合的口里重复一句话:
找、到、你、了——
但又定睛一看,发现那人的脸并无异样。
鱼阙莫名心悸,摇摇头,只当是自己眼花。
“没脑子的东西。依我看,中洲就该紧些提防这些妖修。”
回到仙林馆后,追萤语气愤怒:
“说不定东皇殿那真君就是和魔洲的勾结在一起了,要么反噬要么就是走水,谁说得清楚?”
鱼阙在一旁认同地点点头:
“我在青岩真君口中发现了黑雾,但他死后并没有被吞噬,这点很奇怪,大概是和那个白骷殿弟子有联系的罢……还有刚才那些人说的,丹药?”
“……什么丹药不丹药的,咱们仙林宫出去的丹药绝无害人的用处,真有什么训诫堂和仙门也会查到的,别想这事了。实在不行,师尊还能让你受委屈不成?”
追萤将她拉至一旁坐下,问:“你老实跟我说,你那两片鳞甲到底是什么来头?”
“师尊可是有线索了?”
鱼阙想起来自己的那两片鳞甲,挠了挠眉毛,“发生了什么?”
“师尊脸色原先是好的,但是在开解你的鳞片时,那脸色一沉,黑得好似丹炉底下那层灰,”追萤想起来师尊的臭脸,有些悻悻:
“我也没敢问,师尊很久没有露出这种神情,叫人怕得不得了。”
鱼阙若有所思,抬头见追萤的眼神,又心虚道:“大约就是什么普通的鳞甲罢。”
*
草台峰,雪浪道殿。
身着儒雅青衫的男子坐在丹炉前,拿着一柄白玉长勺在拨动面前的炭火。
殿内摆放着弟子们送来的灵植课业的培训成果,灵植蒸腾着纱一样的雾气,萦绕殿中。
在他边上的桌子上放着两枚鳞片,黑色的雾气已经被清楚干净,在薄雾里泛着莹白的光。
“师尊。”
一个清瘦少年进了道殿,对那男子拱手一拜,“唤弟子前来有何吩咐?”
少年正是鱼阙的三师兄,楚落笙。
“中州出现不明原因导致的灵兽发狂,你知道吧?落笙。”
有鸟儿落在越碎稚身边,衔走地上散落的一两颗小果,“各大仙门都在调查此事,可因为黑雾能够吞噬死去的灵兽而无功而返。”
“徒儿知晓。”
“你也去揽仙城调查罢,”火光摇曳在越碎稚眼中,“最好能亲自拜访霁水,询问她线索,谨慎用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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