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书人一脸严肃:“五十万。”
小道士沉默了,而后若无其事地开始收拾行礼。
“道长?”说书人见自己被无视了,挠了挠脸颊,有些不解:“道长是对五十万不满意,还是收拾了马上能跟我走?”
a “你莫要再拿我寻乐。”小道士说,“你随意报价岂不是在诓骗我?此事我不应,你且另请高明罢。”
“绝无此事!”说书人明白她的顾虑,再次摁住她的小桌子,眼神认真:“我之所以选择道长,正是看中了道长你的侠义仁心,此前在双阳镇时偶闻道长捉鬼降妖的风采,是真心实意请道长帮我的……你看我一个手无寸铁的文弱书生,给他人开价,岂不是会招来许多骗子觊觎?”
“你先放手……放手。”小道士看着自己这个破烂的小桌子,这可是师父传给她的,可别叫人弄坏了。
说书人把小桌子往这边收了收:“实不相瞒,北洲据说有妖孽横行,我也是有心将此事写成书让更多人知晓,万事俱备,就差一个主角,若是道长不嫌弃,在下可以将道长作为原形写入书中。”
“若是有人慧眼识珠,将书收去出版,那咱们可就是赚大发了,我可以将第一版所有的收入都给道长,道长也能借此名声大起。”
小道士把桌子扯过来:“师父不会允许的。”
“嗨呀,他只要求你参悟,道路千万条何苦拘泥在毫无目的的苦修?随在下一同去降妖除魔罢——道长!”说书人干脆抱住那个小桌子。
“为什么选我?”
她看他如此坚持,又问。
说书人沉默了会,抬起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说:“不知道,但觉得和你有缘分,这件事必须是道长才能完成,有时候就是得遵从直觉。”
“实话。”
“我们似乎同路,在北上时我见过几次道长,推想道长应该是与我同路……我也找不到其他人啦,大家都觉得我是骗子,要么要价太高我觉得他们像骗子,道长摇签就能把我当前困境解决,说明还是很厉害的嘛!”
他趴在桌子上双手合十,“拜托了道长,我一个文弱书生真的很需要一个一起上路的伙伴,事成之后承诺的五十万一分都不会少。”
小道士默不作声,收拾好了就要走,不料才拿上她的布幡,就被拦住,抬眼一看,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妇手里拎着一个条状的瘦弱男子站在她面前。
“就是你个神棍骗了这倒霉催的吧?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让他回去茶饭不思跟着了魔似的。”
还不等小道士反应过来,那女人指着她破口大骂:“你收了我家男人多少钱?一并还来,不然我就告官府了!”
小道士皱眉,才要开口反驳说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况且她也没说什么得罪人的话……啧,怎么又来了。
有了前车之鉴的她正打算把摊子一撂,鼓起勇气正要硬钢,被一把扇子拦住。
说书人道:“道长,你未必是她的对手,让我来处理吧。”
说罢,他径直走到了那女人面前。
不知道说了什么,使得她怒火中烧,扯着嗓子喊官爷。
这处本就离衙门近,她再闹大些,说不定真的会引来衙门的人。
小道士见状不好,正想乘人不备偷偷溜走,没想到被说书人一把摁住,他声势浩大地要拉她下水。
“是,我们小本生意,我们来路不明,你丈夫没文化,不中用,但他一点错就没有吗?”
他说:“买卖买卖,有买才有卖,我们出售的可是不外传的机密,现在你要退钱,怎么退?钱好退,被你知晓的天机该怎么退回来?把你相公的脑子挖与我们,这件事就算两清,不然没得谈,如何?”
“你!”小道士一脸错愕,“你说什么?”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为何无顾要挑起她的怒火,不过是想来闹退钱的,何故把话说得那么不中听……不是,拉上她干什么?
她转脸去看那个女人,刚想开口解释,便被那女人指着骂:
“好哇,你们两个下九流的东西勾结到一块不但谋财还想谋害我相公的性命,看我今日不报官拿了你们!”
说书人趁她扑上来之际,将小道士向后一拉,浮夸大叫:“打人啦,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啊,打人啦。”
“你……”
“道长别担心,不过是狐假虎威的东西,只管看着好了。”
小道士还是想溜,被他紧紧攥着衣角。
围观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很快就把附近的捕快叫了过来。几名捕快一看这阵仗,挤进人群里正要把滋事挑衅的两方抓起来。
说书人丝毫不惧,横眉冷对气势汹汹,上前不知道对捕快说了什么,还向小道士的方向一指——捕快脸色大变,当场发怒:
“想不到你们居然如此大胆!随我回衙门一趟去吧!”
说书人躲过了他的攻击,后撤,拉起小道士,笑:“道长,这下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喽,快跑快跑,别被抓住了。”
小道士不明所以。
“你和他说什么了?”
“道长,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跑快跑。”
说书人哈哈一笑,带着她往城西跑,从闹哄哄的集市里避开了捕快,一直跑到某个不被注意的角落,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道长,咱们可以算得上是患难与共啦,还不知道名字呢,我叫燕某,家住东洲火枫云霞之地,人称琼池居士。”
燕某?琼池?
有点耳熟,但小道士一点也不想理他。
“对喽,就是我今日说的故事里头的那位琼池公子,燕某正是编纂了这本《中洲问道》才被人成为琼池居士。”他又笑嘻嘻地补充道,“道长你呢?”
“我叫玉雀。”气喘吁吁的小道士想了想,说:“师父说我还不到境界,没有道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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