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婚纱裙摆太重了,现在全身的重量要比平时重很多。
年鹤声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了一个吻,“怎么能让我的新娘婚纱染尘。?()?『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抱她一向游刃有余,即便是身着华丽的婚纱裙,于年鹤声来说依然不算什么。
而他也只是不想让她身上的洁白变脏。
颜以沐安安静静的倚靠在年鹤声胸膛,小巧的下巴仰着,目不转睛的看她丈夫的侧脸,唇角的弧度情不自禁的往上翘起。
她聚精会神的看了年鹤声好一会儿,发现他们还没回到房间,这才疑惑的将视线扫向四周,“年鹤声,我们不回卧室吗?”
年鹤声笑问她:“这么着急回卧室?”
颜以沐收紧环住他脖子的手,“不是你要带我回卧室的嘛……”
怎么说到她头上来了。
“卧室要回。”年鹤声眺望晚霞之下,从树影之中露出一点轮廓的白楼,“在这之前,要先去另一个地方。”
颜以沐顺着年鹤声的视线看过去,看见那栋楼后不自觉的收紧手指。
她又悄悄看了年鹤声一眼,他平静如常,还是那副淡淡的看不出来情绪的模样。
但颜以沐心底却很清楚,年鹤声能跨出这一步,需要迈出多大的勇气。
她极力在他怀里放松,不让自己紧张的情绪感染到他。
年鹤声已经做了决断,他现在既不需要劝慰,也不需要鼓励。作为他的妻子,颜以沐要做的,就是安静的陪着他一起,去面对他多年的心结。
生了红锈的铁门虚掩在眼前,年鹤声抱着她在门口停下脚步。
颜以沐从年鹤声怀里下来落到地面。她屏住呼吸,没有去看眼前的景色,而是仰头从年鹤声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清了他眼底的景色。
尘封在记忆里的往昔和至亲纷至沓来,过往种种,如放映片在他眼前、脑海不断闪过。
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诸多情绪齐齐涌上他心头。
年鹤声搭在身侧的手无声握紧,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浮现。
一双柔软的小手忽然包裹住他,他回神垂眸,望进颜以沐那双小鹿眼。
澄澈可见底,似玻璃珠般透亮,里面满满的印着年鹤声的脸庞。
连言语都不需要,只一眼,年鹤声心底那些晦暗的躁动暗流,便消散的干干净净。
让他的新婚妻子为他担心,是他做丈夫的失职。
年鹤声反握住颜以沐的手,十指交握紧紧扣着,一手牵着她,一手推开大门,走进困扰他多年之地。
天边粉色晚霞倾斜,冷色调的欧式白楼,身上都裹上了一层暖色的橘粉调,褪去了清冷寂寥,变得温和亲切。
好似在用这种方式,无声的迎接它离开多年的主人。
白楼前的花园,半年多以前种下的粉
() 白玫瑰,此刻终于长出了一些绿芽,重获新生的土壤被一堆生机勃勃的绿色小芽覆盖,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
颜以沐蹲在花圃旁边,指着这些芽,兴高采烈的对年鹤声说:“它们长出来了!”
年鹤声半蹲下身,细致的将她的婚纱裙摆移到干净空地,又站起来让她和自己一起坐回到身后的椅子上,“开心吗?”
颜以沐连连点头。
她亲手种下去的种子,里面倾注了她对年鹤声的爱意。现在这些种子终于肯发芽抽新枝,她的心意得到了回应,那是否说明,年鹤声也能彻底解开心结?
她满脸期待的望着他,发现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比天边的晚霞色还要柔和。
“你带我回家……”颜以沐后知后觉,“就是为了让我来看它们吗?”
“嗯。”
刚才突然从家里佣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年鹤声知道她会开心,所以第一次抛下婚宴的宾客,带着她回家。
他想要她开心,她也想让他开心。
颜以沐唇边笑容淡了一点,她抱住年鹤声的手臂,语气尽量显得平常,“年鹤声……你开心吗?”
被颜以沐半推半就的迫着,来面对曾经的疮痍,将自己的伤口再度暴露在人前,那些灰暗的童年记忆又会再次侵袭他的四肢百骸。
他会开心吗?
年鹤声沉默。
颜以沐更加用力抱紧年鹤声的手臂,小鹿眼里起了一层热雾。
她是不是做错了?
其实无论年鹤声正不正视那些过往,都不会影响她对年鹤声的看法。颜以沐只是也想成为年鹤声的避风港,在年鹤声迷惘之时,颜以沐也能挡在年鹤声前面,牵着他的手,替他拨开迷雾。
可是她的方式是否太一意孤行了?
因为让年鹤声正视过往,无疑也会再次让他受到伤害。
泪珠在颜以沐的眼眶里打转,“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年鹤声用指腹逝去她眼尾摇摇欲坠的泪珠,“能走进年鹤声心里,为年鹤声解开心结的人,只有颜以沐。”
凭着一股对他的爱意,用着最纯粹的直白方式,执着的想为年鹤声斩去困扰他心的荆棘。
她做到了。
年鹤声那片布满阴霾的灰色地带,被颜以沐带来了和煦的春风。
颜以沐破涕为笑,“那下次花开的时候,你是不是还会陪我来看?”
“不是下次。”年鹤声温声纠正颜以沐,“是每一次。”
每一次花开,年鹤声都会陪着颜以沐来看。
颜以沐将头靠在年鹤声的肩膀上,今日新婚的新娘子望着前方的嫩芽,面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似已经能看见不久的将来,这里盛开粉白玫瑰的景象。
“年鹤声,那我们说好了。”
“嗯。”年鹤声揽住妻子的肩头,似承诺也似保证的重复妻子的话,“我们说好了。”
在这片只要盛开,便会常开不败的粉白玫瑰花园,他们说好了要看一辈子的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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