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连忙垂眸跟着东来飞快地离开,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唐诗也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没被拆穿。】
瓜瓜:【宿主,你好怂,你昨晚不挺勇的吗?】
唐诗好想翻白眼送它:【你不怂,那你倒是上啊。瓜瓜,皇帝呢,他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去御书房,不是还有一堆奏折没批吗?】
天衡帝看着她睫毛轻轻颤动,眼皮下的眼珠子轻微地动了动,一副想睁眼偷瞧又怕被发现的紧张模样,又无奈又好气。
现在知道怕了,昨天吃冰冻的水果、喝酒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他故意将椅子拉过来,坐到床边,看她还能忍几时。
唐诗听到椅子在地面上拖动摩擦发出的声音,便知道天衡帝没走,而且还坐下了,不由在心里哀嚎,浑身也更不自在了,生怕自己哪里动了一下,被对方看出了端倪。
人就是这样的,要是没人主注意,自己哪怕躺在床上走神发呆也不会觉得难受。可一旦发现被人盯着,便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发痒,很想翻身,很想挠一挠。
唐诗感觉时间一下子变得无比漫长。
【瓜瓜,他在干什么?怎么还不走?】
瓜瓜:【他坐在床边盯着你看。】
唐诗……
【他不是很忙吗?】
【那些大臣都是干什么的?这么早就把他放回来了。】
瓜瓜看唐诗实在是很苦恼的样子,便说:【宿主,要不我给你唱催眠曲吧,听说很催眠,一会儿你就睡着了。】
唐诗死马当活马医:【也只能这样了,反正我睡着了,他想怎么看,想在这里呆多久,我都不知道。】
天衡帝失笑,果然是只缩头乌龟,掩耳盗铃的本事一绝。
瓜瓜很快就唱了起来:【摇一摇,我的小宝贝……】
唐诗虎躯一震,直接弹坐了起来,对上天衡帝神采奕奕的眼神,她尴尬不已,在心里哀嚎。
【瓜瓜,求求你别唱了。】
唱儿歌就算了,还跑调,明明是一曲欢快轻松的歌,硬是被它唱成了青藏高原,音调又高又破,刺得她耳膜痛。
别人唱歌只是要钱,它唱歌简直要命。
瓜瓜见唐诗都醒了,也赶
紧停了下来,还颇为自得地问:【宿主,怎么样,人家唱歌不错吧!】
这瓜真是没自知之明。
唐诗现在囧死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哪有功夫搭理它啊。
正在她决定要不要认错的时候,天衡帝却主动开了口:“睡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身体感觉怎么样?()”
唐诗连忙点头:“没事了,就……就是突然吃坏了肚子,没事的,上午太医也来看过了,没事。卐()_[()]卐『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这样啊,一直躺在床上也不好,你起床去御书房陪朕办公吧,一会儿关潮要来。”天衡帝缓缓站了起来,绝口不提昨晚的事。
他不提,唐诗自然乐得装傻,忙不迭地说:“好。”
天衡帝看她脸上那如释重负的模样,知道自己找对了跟这只胆小龟相处的模式。要是今天揭穿了昨晚的事,只怕她要躲他好几天。
等唐诗换好小太监的衣服,戴上了面.具,天衡帝领着她出门,然后对广全交代:“派人送周才人回去,再准备一些滋补养胃的东西,让她好生休养,任何人不得去打扰她。”
广全连忙点头应是。
唐诗瞅了一眼隔壁紧闭的房门,很是好奇:【瓜瓜,从昨晚到现在周才人一直在隔壁啊?】
瓜瓜:【对啊,皇帝用周才人的名义请的太医,外面都以为生病的也是周才人。】
唐诗小声嘀咕:【瓜瓜,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皇帝使唤起周才人来好理所当然哦,以前他拿安嫔当出头鸟的时候,还会掩饰掩饰,现在是一点都不顾及周才人的想法,周才人也没任何意见。】
而且两人连假怀孕的事都想好了。
瓜瓜很快就震惊地表示:【宿主,宫里的册子记载,周才人是因南方水患,跟着流民逃入京城,因为长得比较好看,自愿进宫做了宫女,然后在五年前被皇帝看中,收入了房中,一直跟着皇帝。但她入宫之前的事,我竟查不到。】
这还是瓜瓜第一次查不到一个人的过去,这如何能让它不吃惊。
唐诗也很意外:【这世上还有你查不到的过去?】
瓜瓜开始怀疑瓜生:【上次那批盗墓贼到了河边消失在大雾中我也没查到,这次周才人的过去我也查不到。宿主,我不会是坏了吧?】
唐诗:【呸呸呸,你瞎说什么,这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你看看关潮到哪儿了?】
瓜瓜:【已经进宫了,就快到承乾宫了。】
唐诗安慰它:【这不能看到吗?肯定是周才人本身有问题,跟你没关系。具体什么原因,咱们迟早会知道。】
瓜瓜放心了。
天衡帝走在前面听到一人一瓜的讨论,嘴角弯了起来,还不算太傻。
进了御书房,没一会儿关潮便来了。
他跪下先谢了恩,然后站起身直接对皇帝说:“皇上,闵政投效了傅家。他对户部近半年的革新一直持反对意见,后来他身高的事暴露后,他沉寂了一阵子,微臣本来以为他想通了,原来是
() 动了其他的心思。”
天衡帝只问:“你可有证据?”
关潮明显是有备而来,当即从袖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交给天衡帝:“皇上,这是最近两个月,私底下跟闵政频繁往来的人员。”
唐诗偷偷看了一眼,好家伙,简直跟在闵政身上安装了摄像头似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见了什么人,都记得一清一楚。闵政还想跟关潮斗,太傻了。
天衡帝看完后,脸色沉了下来,将册子拍在桌上:“关爱卿怎么想?”
关潮跪下:“微臣此生只忠于朝廷,只忠于皇上。”
天衡帝点头:“起来吧,爱卿的忠信朕从不曾怀疑。闵政是现在处置还是暂且留他一阵子?”
关潮道:“皇上已经先后降了傅国公的爵位,又流放了真定伯,不宜操之过急,况且在明处的敌人不算敌人,先放他在身边,关键时刻说不定有奇用。”
天衡帝赞同:“你所言有理,暂且留他。国库现在如何了?”
关潮说:“只要不发生大事,拖到秋收没问题,到时候便可接上。”
“好。”天衡帝盘算了一下,又跟关潮议了一些事。
等关潮走后,他让人将平文栋叫了进来,当着唐诗的面就吩咐道:“安排人在沧州路上拦截真定伯,做自然点,弄成意外。”
打蛇不死,自遗其害,祸患无穷,他不会让真定伯还有活着回来的机会。
唐诗已经麻了。
等平文栋出去,天衡帝揉了一下唐诗的头问她:“害怕吗?”
唐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知道了傅家、真定伯所干的事后,皇帝这行为也能理解。
见她低垂着头不出声,天衡帝轻叹道:“在这皇宫里,一旦失去权力便等于失去了一切,包括性命。”
他的母亲,还有他那十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们,连同他们不少人的母亲,都是如此。深宫中,权力才是最好的盔甲。
如果他失败了,不但他要死,他的这些妃嫔,还有广全、东来等这些效忠于他的人也通通都要跟着他一起死。
唐诗察觉到他语气里的惆怅,抬头小声嘟囔:“你这么阴险狡诈,心机深沉,关大人、葛大人、孟大人、邵家等重臣都支持你,你怎么会输。”
天衡帝心情大好:“你这算夸朕吗?”
唐诗偷偷撇嘴,她在讽刺,听不懂啊。哎,估计这平静的日子没多久了。
唐诗猜得没错,半个月多月后,傅太后跟慎行伯突然回京了。
这个事特别突然,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连瓜瓜都没发现。因为太后是在六月初八这天晚上突然出发的,只带了几个贴身伺候的太监和宫女,还有几十名侍卫,轻车从简,赶了一晚上的夜路,上午便到京城了。
当时天衡帝还在早朝,听到下面人的通报,眼神中掠过一抹锋芒,很快就归于了平静,冷静地宣布退朝,然后准备亲自去皇宫门口迎接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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